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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兹堡/哥倫布/辛辛那提消息 

   

從“罐罐墻”到長安都市

 
·尹振賢
 
     
   

    春節在朋友家認識了一家人,夫妻倆,還有一對女兒。大女兒叫童童,12歲,戴着眼鏡,有些腼腆,不愛説話;小女兒叫星星,5歲,活潑,好動,不高興時眼睛就濕濕的,不出聲地啜泣,叫人心疼。
   瓷 住我眼睛的是星星的小棉襖,黑地兒撒着朶朶紅花兒,襖面是不常見的斜紋棉布,針腳密密的,因棉花絮得比較厚,前襟有點撅,一看就是出自奶奶或者姥姥那雙慈 愛的手。小星星黑黑的頭髮被揪了四五個朝天小辮子,笑起來眼睛眯成兩道縫,和我不見生。我説咱倆合個影,靠過來就貓兒一樣拱在我懷里。我喜歡得不得了,和 她爸爸商量,把這個小丫頭給我吧,你還有一個呢。他爸爸一張口陝味十足,卻硬要模仿東北小品味道:這個東西,不能給!大家哈哈大笑。
    這家人老家在陝西銅川陳爐鎮。陳爐是舉世聞名的陶瓷古鎮,燒制陶器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元代,直到今天,鎮上還有三十多家在燒制陶瓷,這對夫婦是崔家爐的傳人。
    年輕夫婦淳樸得像個農人,男人穿着一件手織毛衣,老紅色,針法古舊,估計是坐在一旁那羞澀的女人的作品。女人臉蛋紅紅的,説話口音較重,要細聽才懂。
     因爲早就説起過要和耀州瓷傳人聊聊,準備作篇文章,卻不知眼前這個就是。交換了名片:崔濤,陶藝師,耀州窰天緣藝術工作室,中國古陶瓷學會會員,陝西省收藏家協會理事。這個傢伙在西安陶瓷界是有名氣的呢。
     聊起耀州瓷,感覺眼前這個憨憨的西北漢子不可小覷了。他費勁地用普通話和我交流,可是説着説着就拐回陝味了。他的祖上是康煕60年進士,朝廷官員,那代人里就開始燒制瓷器了,到了崔濤這已經是第六代。
      崔濤愛瓷成痴,爲了硏究陶瓷,傾盡20幾萬買來滿屋子的陶瓷碎片做資料。他的理想目標是成立自己的耀州窰工藝藝術硏究所,辦一個民間陶瓷博物館。他收集的瓷片大多來自西安市西大街改造時挖掘出的生活遺址,即各個朝代的生活垃圾井。這垃圾井很集中,西安城內只有西大街有,500米內大概有100多口。挖掘出的瓷片以宋代爲盛,一般都是生活用品,碗碟陶罐之類,也有供器和宗敎器皿。
     淘瓷片的多是“閒人”的營生。不瞭解西北文化的人大概不懂啥是“閒人”。“閒 人”大都是光棍,無業遊民,沒有什么正當職業。生活來源除過親友的接濟,或者是繼承些許祖上的遺産,主要是靠自己用各種形式多樣,但不甚光彩卻又有幾分高 明的手段來謀取。千萬別小看他們,倘若哪天有一兩個“段子”得手,收入就往往足以讓他們花天酒地,甚至去天涯海角遊覽一番。曾經就有一個“閒人”在一口生 活井中淘到一只比較完整的宋朝晩期香爐,叫價20多萬。有一次,崔濤爲一個瓷片和一個“閒人”討價還價,對方剛入道,開價40元,旁邊有人驚呼,這是崔濤呀。對方馬上把價格喊到了650!呵呵,崔濤這兩個字很値錢哪。漢子説到這兒憨憨地笑。
    作爲傳承人之一,2001年,28歲的崔濤來到古城西安,在長安區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並在一座租賃的農家院子里,建造了一口窰,藉助于在西安美術學院三年理論與實踐的學習,結合現代陶藝的製作技法,在這座現代化都市里,燒制出一個個藝術精品;而在老家陳爐鎮,崔濤的父親和哥哥守着3口傳統的馬蹄窰,仍固守着傳統。
    “先 于暇時深入山腹取陶土曝曬于曠野使之風化,移入圓池,引水浸之,架木耙耙之,漸成泥汁,曳入方池,蟄澱爲泥,負運至陶場應用,做器者將泥揉成塊,置于石輪 上,相其出入以手造成器,曬干爲坯,裝如冶爐,以炭火燒之旣成。”這是史料記載的陶瓷製作過程。今天陳爐生産陶瓷的工藝流程仍沿襲史書記載的生産程序,崔 家窰也不例外。
    陳爐的窰火在燃燒一千多年不熄的歷史長河中,成就了“東方古瓷鎮”的神奇。千年不絶的爐火,淳樸的民風,使已經燻染了現代氣息的古瓷傳人崔濤每次回老家陳爐 鎮,站在古樸的“罐罐墻”前,他都會思緒翩翩。古老原生態的陶瓷手藝遭遇到現代高科技的挑戰,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從崔家窰,到長安古城,無論是在傳統文 化的繼承上,還是與現代文明的碰撞中,崔濤思慮的是如何在衝擊中固守住祖先留下的這份手藝和家業。

 
作者:尹 振 賢
(中共陝西省委老幹部局
《金秋》雜誌編輯記者)
電子郵箱: yzx2000ca@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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