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浦瑛説這是一個以幸福人生爲主題的講座時,實話説,我心里是很有一點不以爲然的。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豐富人生經歷,都可以寫書,幸福不幸福,就像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再説,別人腳上的那雙金光燦燦的鞋子,我還不一定喜歡呢!呵,幸福也是別人能夠敎授給你的嗎?但是,當聽完陳世瑞先生的兩個小時的講座後,我之前的看法還眞是大大改變了。
陳先生先在小黑板上一筆一畫寫下“中”字,接着又寫下“中國”和“中國人”幾個字,並問大家“這個‘中’是什么意思”時,在座的聽衆,包括我自己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中央”,“中立”和“中庸”等等這些對中國人來説早已約定俗成、意不出左右的字眼。陳先生先是肯定了大家的回答,並從中國文化歷史的演變發展角度,舉例説明爲什么我們這個民族稱呼自己爲“中國人”,除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君主天子的情結外,更重要的,是在我們的文化思想根基里,孔子的“過猶不及”的中庸之道的基本原則,仍是影響和控制中國人的思維與行動的尺碼與準繩。
“中庸”是由“禮”轉化而來的。常聽中國文人們説,我們是吃草的,如綿羊,而西方人是食肉的,如虎熊。可到底是中庸把我們變成了綿羊,還是因爲我們土壤的屬性而産生了中庸呢?關鍵是中庸有用嗎?
回想初來美國時,隨時提醒自己頭上頂着無形的三個字--“中國人”,處處注意形象,彬彬有禮,輕聲細語,面帶友誼的微笑,生怕自已一時疏忽大意沒能夾住張揚的尾巴,而丢了中國人的臉。可在後來的工作和生活中,發現中國人的“禮”啊“情”啊“義”啊,在異鄉里根本沒有共鳴嘛,人家不講這一套啊!記得從小我們親愛的媽媽,總是語重心長地説人要將心比心。待我們再長大一點,又諄諄敎導我們,要懂得一日三省,閉門思過,批評與自我批評什么的。以至於我慢慢養成了一個習慣,與人相處一有矛盾發生,首先審度自己的不是,該賠不是就賠不是。可出國後,外國友人們給我的第一個深刻印象就是打死不認錯,好像一認錯就要承擔什么責任似的。
“中庸有用嗎?西方文化里沒有這一説啊?那我們還講中庸不是自討苦吃嗎?就説眼下這個釣魚島事件,我們若中庸下去,這個島就沒有了!”在中場休息時,我一連串向陳世瑞先生提出了疑問。
“這就是接下我所來要講的,中庸不等於不作爲!”陳先生開始了下半場的演講,“關鍵在如何抓到哪一個點,就像高空走鋼索的演員一樣,他要拿一根很長的竹竿保持平衡,只有找到平衡點,才能順利向前走下去。比如釣魚島,政府要先找到解決問題的那個點,然後再有所作爲。一句話,就是要懂得如何拿捏。”
陳先生説到這里,在座的聽衆們都頻頻點頭。
陳先生又回到“中庸”的話題上來,他説,我們常常把中庸之道理解爲折中,不能左不能右,好像沒有原則,實際上這是一個誤解。任何事物都有兩端,也就是我們所説的“過”和“不及”,如何在兩端之間去尋找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點,並且對這個平衡點掌握得非常精準巧妙,問題和矛盾就會像冰釋一樣很好地得到解決。我們不但要懂得中庸之道,學會在日常的工作中生活中善於找到平衡點,最難能可貴地是要堅守中庸之道,堅守中庸之道的人,是勇敢和智慧的人。他接着説,小家也好,國家也罷,遇到問題如果沒有找到平衡點,而用偏激的方法去做事,家人受傷,老百姓受害;或者,用保守的、不作爲的方式去做事,老百姓還是會受傷害。抓住了平衡點,人民就會安居樂業。
不夸張地説,我們這一批人,出國後都忙于安家立業,成日里忙忙碌碌,哪有時間去沉思人生。入境就得隨俗,中庸之道?根本就沒在腦子里飄過。而陳世瑞先生的講座,像是炎炎夏日里拂來一陣久違的清風,令人爽心怡志。兩害相權取其輕,兩端相對取其中。如何才能找到這個平衡點呢?看來,要寫好這個“中”字,堅持做好一個中國人,還眞不容易呢!
我是第一次聽陳先生幸福人生講座,我似乎明白陳先生講了十多年幸福人生,他至今擁有他那么多
聽衆,一定是有他的學問,我想陳先生將《幸福人生》講座帶給衆人的眞正用意是讓大家去尋找那把開啓幸福人生大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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