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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土壯，有勁。”老伴邊從地上鏟土邊自言自語。我明白她説的“陽土”就是表土，陽光照射時間長，也叫“熟土”，“壯，有勁”的意思是肥力大，營養豐富。
這是一個春日的下午，約三點左右。和煦的陽光當頭照着，無風。午休起來，兩個人喝了一會水，她讓我陪着到河邊取土栽花。
老伴喜歡養花，每年春天都要給花盆換土。她將花倒出，把土清理掉，晾一兩天，再換新土栽上。我擔心影響花的生長。她説：“不會。與人一樣，在黑暗地方獃久了，見見陽光有好處。”特別是蘆薈，不這樣做更不行。蘆薈不算好看，有用。如蚊叮蟲咬，一抹就行。消炎效果奇佳。它是心里美！
小區緊鄰運河，出門往東一拐就是一座大橋。汽車穿梭來往。我們看準一個沒車的空檔，快速過路，沿河邊路往南走了幾十米，看好路邊一片地方，才開始鏟土。河邊都是陽土，只是要找一塊磚石少的地方。她很認眞，要親自選土。只要我幫她裝袋，放車上運回。
一小袋土，換了好幾處地方。一次她在一個地方鏟的時間長了些，我站在旁邊無事，放眼看，河水盪漾，映着陽光，一閃一閃，有靈性似的，仿彿在冲我笑。
岸邊柳絲低垂，緑中透着黃，顯得那么鮮，那么嫩。鮮嫩得讓人看着心里舒服，仿彿世界因此變得純潔，美艷。所有的俗臭、張狂，甚至浮躁，皆與之無緣。她很容易讓人想到花季少女，可親可愛，如宋人《愛蓮説》中寫的一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裝夠足用的土往回走的時候，在大橋邊站了一會兒。看到河畔園林里的樹都緑了，有的已綻出花蕾，粉的白的都有，猶抱外皮半遮面，嬌嫩的花朶在花苞中似露未露，害羞似地探頭探腦，也像小姑娘，看得有趣，又拍了幾張照片。我用手在手機上劃拉兩下，遠景頭拍攝，不敢靠得太近，擔心褻瀆了她。也擔心有損我老敎師的形象。
道中隔欄上紅色橫幅很醒目：“嚴禁酒駕、醉駕、涉牌涉證、超員等交通違法，凈化市區交通環境！”一行大字吿訴我：市有關部門正在整治交通環境。它不只説明我們的生活存在不足，更説明我們在爲消除不足在努力。交通環境是這樣，別的部門亦如此。生活中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很正常，想辦法克服就是了。“什么叫工作，工作就是鬥爭。哪些地方有困難、有問題，需要我們去解決。我們是爲着解決困難去工作、去鬥爭的。”我們大可不必埋怨、發牢騷。要堅信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我們的水城會越來越美！
大道上車水馬龍，人們來去匆匆，似乎都很忙。注視他們，我忽然想到，春天在河邊，在公園，更在水城人心中！
作者李民增：山東省聊城市。作品經常在國內外報刋發表，獲奬，被選入多種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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