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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0日,浦瑛約了我和小萍兩家晩上去她家里吃火鍋,當我們六點多到她家時,她的先生陸一靑早已把火鍋竈和各種葷菜素菜擺滿了桌子,浦瑛還在外面。大約七點鐘,她才到家,帶回的除了大包小袋的食品外,還有跑了半個下午拉到的一個廣吿。
竈台上,陸先生在準備火鍋調料,一邊調制一邊振振有詞:我這是家傳秘方,唯我獨有。調料上來,一嘗,極爲鮮美,無與倫比。爲了學到人家的“家傳秘方”
,第二輪調制時,我殷懃地去打下手--切葱剝蒜洗香菜。
在美國長大的孩子們對火鍋是不感興趣的,當樓上的大人們把火鍋吃得熱熱乎乎的時候,樓下的孩子們卻玩得熱熱鬧鬧,只有那個11歲來美國現在拿到了“竪起來”的駕照的高中生兩邊都割捨不下,吃着樓上辣乎乎的火鍋,惦記着樓下瘋癲癲Rap。
飽餐後,三家人在廚房里聊天,直到深夜。
新年的第一個晩餐我們是在洪敎授家里享用的,洪敎授和夫人菲菲一直非常關心華報,更是華報的忠實讀者,這一天他們熱情地邀請華報的人員到家里做客。當晩菲菲精心準備了一桌富有台灣風味的菜肴。飯後,我們被引到樓下的一間專門用來品茶的小屋,看來這是愛好茶道的洪敎授的最愛,小屋里的茶藝設備--從水壺到茶台都十分考究,墻上還挂着從不同國家收集來的工藝品。
茶道自然離不開好茶,當天晩上主人爲我們準備的是上好的烏龍茶,洗茶溫杯後,聞香、觀色、再品茗,我想起“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動心”的説法,便緩啜三口,果然,茶湯鮮醇甘爽,令人回味。兩圈下來,感到五臟六腑都像被熨斗熨過一樣,平靜而服帖,這是吃茶的心境了。賓主在這個氛圍里,聊天,説話,品茶,十分的溫馨。洪敎授溫文爾雅,始終微笑着,不溫不火,言語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冲泡茶,一圈又一圈地爲大家斟茶,菲菲會給我們回憶一些他們的故事,也是不緊不慢,恬靜從容。其間,我想,不知是品茗的愛好讓他們升華到這種境界,還是天生的性格使他們愛上了品茶。
兩個聚會,四個家庭,有台灣本地人,有台灣外省人,有大陸人,可我們圍着桌子聊家常時,感到的是親切和理解,充滿了溫馨。我們也常有與外國人的聚會,彼此也都會專注地聽對方説話,或者描述些對方聽起來天方夜譚般的故事,聚會結束時大家還“擁抱”説再見,可是當客人上了汽車,在引擎被打開的一瞬間,那些膚淺的有些甚至是虛假的東西都像從汽車的尾管里排出的廢氣一樣立刻就消失在無邊的空氣里了。
但是,我們的新年小型聚會就像洪敎授的茶一樣濃鬱有餘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