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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裔身份的認同與掙扎:
哈佛才女作家成長中的故事

原創 Abigail Hing Wen 俄州亞太聯盟
 

編者按:本文作者Abigail Hing Wen(邢立美)在高中時代就榮獲總統學者奬,擁有哈佛大學的政府和國際關係文學學士和哥倫比亞大學的法學博士學位。她還獲得了佛蒙特美術學院的美術碩士學位。她是一個律師,也是一個作家,《台北愛之船》是她的第一本小説。她沉迷于音樂劇,就像她的小説的女主角Ever一樣。除了寫故事或聽自己喜歡的音樂,她還忙着在硅谷的風險投資和人工智能領域的工作,她與丈夫和兩個兒子住在一起。
   6月27日(周六),俄州亞太聯盟(APAPA Ohio)有幸邀請到她通過Zoom視頻與我們的靑年和家長們見面互動,具體活動安排,請查看文末。
   我從小在俄亥俄長大,從中小學一直到高中都是在那里上學。一直夢想加入高中劇團,參加每年的精彩表演。我擔心自己的亞裔身份會阻礙這個夢想。畢竟,《俄克拉荷馬》或《男人與嬌娃》里都沒有亞裔美國人角色!讓我來演會不會損害故事的眞實性?導演會不會忽略我的亞裔身份,不因我的亞裔面孔而拒絶我,就像我還可以參加合唱團那樣呢?
   剛進高一的時候,我參加了秋季演出的試鏡。發佈演員表時,我的名字不在上面。不過新生除了參加合唱團外,幾乎沒有人能在劇團擔任角色。隨着冬天的到來,有一些由高四學長指導的特殊的獨幕劇。它們規模較小,名氣不大;這給高一新生們帶來一線希望,儘管希望仍然渺茫。
   在試鏡期間,高四學長們坐在禮堂的前排,而我們則擠在他們面前的地板上。他們向我們挑戰:爲了勝出你能付出多少?你會在舞臺上裸奔嗎?
   我不記得我的回答,但我記得那個房間的所有人的態度:無論他們扔給我們的是什么要求 — 瘋狂的舞蹈套路,熱情的舞臺之吻 — 我們都躍躍欲試。
   我和其他數十位渴望被選中的同學們一起試鏡。


   發佈演員表後,我使勁擠過去,焦急地查看名單,終于找到了,我的名字就在那里!
   在一部名爲《四個小台詞》的獨幕劇中,我被選爲七個女演員里的第六位女演員。
   當我去排練時,我幾乎無法抑制自己的激動。兩個四年級學長擔任導演,大約有十二位演員 — 我進入了一個很特別的小圈子。
   我興奮地翻閲給我們的那本薄薄的藍色小冊子,尋找我的角色。這是一個導演爲一個女僕角色選演員的故事,她在整個劇中只有四個台詞:“您的出租車到了(Your taxicab is waiting)。”
   導演開始讓一個又一個驕傲的的女演員上台試鏡,她們的台詞充滿了自負,根本就不符合劇中人物性格,這些喋喋不休的女演員們讓他變得越來越絶望。
這時候時,排名第六的女演員 - 我 - 被安排在最後一個,等着上台。終于,第七位女主角閃亮登場了。
   就在導演絶望得快要揪頭髮的時候,我的角色講話了。
   “ Vosh naya. Skoogoo. Urr-urr. Saltzey. Kcki-icki skaya. Woozey.”
   那個導演的跟班馬上轉過身對導演説:“老闆,她不會説英語!”
   那個可憐的精疲力盡的導演滿血復活了。
   “就用她!”他叫起來。“我再也不想聽到英語了!”
   我突然意識到我是那個表演廳里唯一的少數民族。這些台詞根本就不是眞正的外語,而是一種編造的語言,就像在街上有時會遇到路人冲我發出的那種莫名其妙的聲音。
   儘管我是亞裔,但我之所以被選中,並不是因爲我的亞裔美國人身份,而是因爲這個社會對亞裔的成見。
   在接下來的幾周中,我從未向父母或朋友吐露過有關這部戲的內容的任何信息。我吿訴父母他們不需要參加,但由於我錯過了校車時間,媽媽每天下課後都會按時來接我。
    每次彩排,我們女演員都排成一排。我默默地坐着,按我的角色要求低下頭,直到導演提示我説那四個台詞。每次講這些台詞時,我都會感到無比羞辱。但是我被選上了,在很多其他人都沒有能夠被選上的時候,我得到了這個角色。我和其他候選演員一樣,是不惜一切代價想得到這個角色的。我現在得到了,怎么能又反悔而不知感恩呢?
   一個下午,排在第五位的女演員問我,“你是中國人嗎?”
   我出生在美國,英語是我在家講的唯一語言。我學了兩年法語,那是我的第二語言。當人們表揚我的英語很好時,我心里會酸痛,又有點莫名的驕傲。
   我不記得我是怎么回答的,但是我記得當時的那種感受。
   我開始從彩排早退。有一次,我找了個藉口把彩排逃過去了。第二天,當我朗誦台詞後,排第五位女演員對我説:“你知道,鮑勃(不是他的眞名,而是獨幕劇中的導演名)昨天扮演了你的角色,他很搞笑。你爲什么不能表演得更夸張些呢?”
在我寫這篇文章,我的評論夥伴指出之前,我沒有意識到讓我“表演夸張些”和那個角色本身一樣,可能也是種族主義的譏諷。相反,當時我覺得自己像個失敗者。鮑勃很搞笑,我卻做不到。由於種種原因,我無法勝任這個角色。
   一個好朋友,比我高一級的三個華裔學生中的一個,來看了這個獨幕劇。我事先並不知道他會來,表演結束後他咧着嘴過來向我祝賀時,我才知道。
   直到三年後,當他和我都是哈佛大學的學生時,我才承認自己演那個劇心里有多難受。
   他也承認:“我看那個節目時,也很氣憤。”
   爲什么我們從不談論這些?爲什么我沒有更多的自信去拒絶那個角色?我懷疑我的大學申請表都沒有提到這件事。這是我忍受並埋在心底的東西。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那些學生導演,劇場的指導導演和敎職工可能當時也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所作所爲對我的傷害,儘管我認爲他們最後看到了 — 導演要求男主角在謝幕時抱着我,被他拒絶了。我當時不想小題大做,所以很快提出要和其他女演員一起謝幕。
   在尋求把我的新小説《台北愛之船》(Loveboat, Taipei)拍成電影的過程中,我有幸認識了一些努力製作影視作品,想在好萊塢獲得成功的亞裔製片人。他們被吿知沒有足夠的合格的亞裔演員。
   一位沮喪的導演吿訴我:“那是因爲他們沒有機會練習。” “在高中戲劇或音樂劇中,他們沒有能扮演主角。”在一個競爭激烈的市場中,亞裔所扮演的角色很少,哪個亞裔演員還能滿懷希望奔赴好萊塢呢?
   但是我也被吿知亞裔當中有不可思議的人才。我就遇到了不少。我希望有一天《台北愛之船》被改編成電影,能夠讓30多個亞裔的角色出現在銀幕上,這將爲那些才華橫溢並在好萊塢嶄露頭角的演員們提供機會。我希望看到新的明星,並希望他們在好萊塢扮演其它重要的角色,與他們的種族無關。
   有了《瘋狂的亞洲富人》,《你永遠是我的可能》,《我曾經愛過的所有男孩》,《永別了》和《鬼新娘》,我們開始看到了積極的變化。我們仍然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我很榮幸能在這個新的時代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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