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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今天是新罕布什爾州初選日,全美國的目光聚焦于新英格蘭。楊安澤上周在愛荷華黨團大會預選中名列第六,楊幫親歷選舉現場看到什么景象?楊安澤的下一步將怎么走?愛荷華州還能保住“第一”的位置嗎?
我們採訪了幾位第一線的楊幫主力和社區領袖:愛荷華州資深政治活動家、美國無國界敎育(USEWB)董事會主席燕曉哲,威斯康辛州馬拉松國際參業創始人,醫學博士姜銘濤,以及生於印尼,在美國生活了五十多年,一直爲亞裔爭取政治上的成功的加州資深活動家邢老大。採訪問答根據録音整理。
(本文圖片由被採訪人提供)
燕曉哲
您在愛荷華州參與了很多次的總統大選,您覺得這次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特別是和2016年的選舉有何不同?
A:嚴格意義上來講,2月3號的黨內初選應該叫2020年總統大選黨內初選。本次選舉跟2016年是不一樣的,2016年由於當時的奧巴馬肯定卸任,所以説是兩黨共同有相當多的競爭,民主黨當時有三位,共産黨當時有將近20位,今年的話就反過來了。
這一次民主黨顯然是人才濟濟。這次跟2016年的巨大區別,就是2016年是兩個黨都在競爭,奪得黨內的提名,這次共和黨基本沒有,民主黨是眞正希望産生黨內的候選人。共和黨只有兩名挑戰特朗普的,都很弱,所以共和黨基本上是特朗普這樣極爲強勢的,沒有挑戰者,或者説只有兩個根本不成挑戰能力的挑戰者。
民主黨今年一共有20多名,到了2月3號還能堅持參選的有10名左右。2016年民主黨只有三位,桑德斯、希拉里,還有馬里蘭州的前州長。
2016年美國的政治分化並不算太嚴重,奧巴馬即將完成8年任期,共和黨和民主黨都在推出自己的候選人。這次選舉,反對特朗普的和支持特朗普的人都非常的高漲,民主黨內就涌現了將近25名衆多候選人,很多愛荷華州的民主黨選民都認爲只要能打敗特朗普,誰都支持。但是這樣講話的選民也不是特別有信心——到底誰能打敗特朗普?
您説過“得愛荷華者得天下”,説明愛荷華州對任何一個總統候選人非常重要。愛荷華是全國最早選舉的州,但他們的人口組成以白人佔絶大多數,很多人一直有個爭論就是這愛荷華州不能代表當前美國民主黨的選民組成,但是這些選民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民主黨初選提名人選,甚至決定誰能當選美國的總統。你是否覺得這樣的選舉制度需要與時俱進?給其他州更多的政治上的份量?
A:我曾經説過“得愛荷華者得天下”,今天可以解釋一下,就是愛荷華選民不能決定誰是總統,但是愛荷華選民可以去決定誰當不上總統,根據歷史統計,在愛荷華州投票的第四名以下就肯定進不了白宮了,只有前三名有可能進入白宮。我認爲這次情况依然如此。2020年2月3號,有30%多的人是第一次參加愛荷華黨內的初選,其中有些人剛達投票年齡。還有一部分人是對目前政治狀態充滿了失望,或者希望自己力量有所展示。
愛荷華州選民到底能不能代表全國的政治傾向?我認爲不在于他們的膚色和種族比例,更多地要看他們的心態和多元化的思想。具有多元化思想的人並不只限于少數族裔中。愛荷華曾經選出了美國第一位黑人總統,充分説明瞭愛荷華人對多元化的認可。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多年以來,愛荷華州對總統候選人選擇的準確度,共和黨人有50%的準確率,民主黨人有47%的準確率,在全美各州應該是最高的,所以,愛荷華州未來代表美國成爲大選第一站的指標意義依然存在。很多州都希望在決定黨內提名的時候有更多的權利,今年3月3號超級星期二,加州、德州等很多大州都參與。
2月份的前四個州確實都是比較小的州,這四州決定總統能否當選的比例跟Super
Tuesday的比例不相上下,因爲超級星期二有十多個州同時進行,很多大州,這些大州的票很多,所以大家要是眞認爲德州加州的分量不夠的話,那就要在超級星期二這里體現出來。
還看一下超級星期二各個州的投票率,比如説各個州的投票率都比愛荷華高,我認爲確實需要有一定的改進。假如説在過去的5年、10年、20年,愛荷華州的投票率一直比較高,那我覺得愛荷華作爲總統候選人的第一站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您對楊安澤在愛荷華caucus選舉中的結果如何評價?他下一步應該怎么走?
A:由於楊安澤在宣佈參選總統之前沒有任何的名氣、財力、人力和影響力,是所有總統候選人中最無名的小輩,能挺到今天,並且成爲第6名的位置上,已經遠遠打破了大家對它的希望値,具有奇迹般的效果!
楊安澤以這么小的代價和投入,起初很小的影響力,達到這么大效果,可以説是以非常好的一個低成本運行。雖説他沒有進入前三名,但是他已經是華人和亞裔中最接近白宮的人物了。
這次大選之後,如果民主黨在2020年10月3號的大選敗北,特朗普繼續執政,民主黨包括楊安澤在內,將會摩拳擦掌,準備2024年11月的大選。楊安澤這次積累了很多的政治經驗、人脈和團隊資源,就使得楊安澤這次2020年練兵,爲他以後,不管是繼續選總統還是在美國政治上發揮影響力,都打造一個很好的基礎——如果沒有總統這樣的平台,只想着縣長市長、州長的級別,絶對做不到在全國範圍之內打造華人、亞裔影響美國政治形象和社會系統的形象,所以到現在爲止,楊安澤每一步的成就,每一步的堅持,每一步的向前推進,都是華人和亞裔的巨大成就。
現在根據最近一天兩天的發展,我跟愛荷華州務卿交流了,談了愛荷華州民主黨出現的巨大的問題,那么本來各個州都希望把愛荷華州第一張選票的位置拿走,這次機會來了。很多州都説,你工作做得不好,應該由我們做,但是別的州也沒有展現出有愛荷華州這么多的經驗和歷史的積累,所以現在要把愛荷華州拿走的難度也是很大的。
現在愛荷華州不僅民主黨極力在保護愛荷華的地位,共和黨這回沒有看笑話,共和黨也是極力地幫助民主黨説話,所以這一次是兩黨共同的利益,爲了在未來10年,還能維持愛荷華州做第一次預選,里面有一個巨大的經濟利益,同時有巨大的政治利益,就是説很多人到愛荷華州,經濟上得到很大的收入,同時愛荷華州的政治、人脈資源會得到很好的利用。
姜銘濤
在楊幫群里您是大名鼎鼎的姜博,聽説您爲了支持楊安澤專門從威斯康辛州搬到了愛荷華州,是這樣的嗎?您是在愛荷華做了民主黨的選民登記了嗎?
A:我們當初是有計劃搬到愛荷華州,後來因爲能去的人數很少,所以我們就決定把時間花在拉票上,比自己投一票更重要。愛荷華州對投票居民的規定是根據州政府以及民主黨總部的意見,只是需要有一個住址,租個房間就可以了。爲這次預選,我1月3號過來,現在剛好一個月。前10天,在愛荷華城由當地華人曉虹家接待我們二十幾個人,她家是愛荷華楊幫的大本營。
您能介紹一下您的caucus今晩的選舉情况嗎?
A:當天晩上的選舉驚心動魄。我只知道我們caucus(黨團)的情况,我在愛荷華第四選區,就是德美茵東,黨團現場注冊選民有101票,就是總共有7個代表權。一個候選人的支持者需要達到15%才能達到viable(可過關)。
在我們這個caucus,楊安澤第一輪,大家都選了楊安澤爲第一候選人之後,他有22票,已經過關,這是個非常出奇的成績,現場大喜。其中有三票是一家傣族(黑傣)人投的,他們是我來Oskaloosa登門上訪認識的,後來通過他們又引見了很多他們的同胞。
投票第一名候選人當場獲得22票,超過需要達標的16票而過關。
按照競選規則四名以上候選人需要獲得15%選票達標。遇小數點不捨而入一位數,101人需要就是16票達標而不是15人。
最後我們會場注冊票101票,楊安澤第1輪22票,選區一是按照10%,要選有7個縣的代表權,7票,所以算一下應該是取得16%才能獲得獲得一個viability(可行性)。(101人的15%,往上算爲16%)
我在本地是一個選區的隊長,另外又找了一個本地的共任隊長。我跟加州的邢老大,俄亥俄州的徐曉潔,以及紐約的黃倩一塊去觀摩。開始有點擔心,還沒有等到開票,我就發現了我們的人相當多。同一輪還有Bernie,
Warren, 楊安澤和Mayor Pete。Biden一開始就明顯看出不夠力量,好像只有13票,第二輪就沒戲了,他的票分給別人了。
Mahaska縣有50張縣級代表名額。楊獲得10% 選票5/50.是全州平均數的十倍。
第二輪各隊隊長髮言,當時有Biden的13票,和一票未決定選誰的,
共14票需要分給別人。Bernie的隊長首先發言,他們在第1輪之前就試圖説服我們楊幫加入Bernie。然後輪到楊安澤的隊長講話,他是從特朗普支持者轉爲楊幫的,講了自己的個人經歷:三年前被特朗普各種宣傳忽悠,三年之後看清了,所以決定跟隨楊安澤。我接着説,Bernie是楊安澤的導師(mentor),
但楊安澤是Bernie的2.0版,他用21世紀的方法解決21世紀的問題。我又問,你是否擔心Bernie的心臟呢?Bernie可以做楊的副總統。我們在場楊幫第二輪要試圖説服Biden的人加入楊幫。
最後徐曉潔成功地説服了一個Biden的支持者,所以第2輪楊安澤有23票,就因爲多出這一票,就獲得了額外一張縣代表權票。Pete第2輪獲得4票,從18變到22票,一票之差,他失去了獲得兩個代表權的機會。對楊安澤來説,這一票相當于10萬美元的投入。
Oskaloosa的50個選區,我們最後獲得了5張選票。我們在一個選區突破了兩張票。
在正式投票之前,進來了一對男女朋友,我問,你們決定了嗎?加入楊幫吧。男的説沒問題,女的有些猶豫,最後加入了Pete。兩人面對面,中間隔了一個桌子,分家了。我非常高興,因爲每一票都很關鍵。
前面提到的一家黑傣族裔,是來自老撾的難民,四十年前落居愛荷華。第一天敲門就敲到他家,突然看到一個亞裔面孔非常驚喜。後來説服了他。他女兒已經是楊幫了。我問他有沒有社區領袖的電話,他拿出一本2011到2012年傣族與美國友好協會的名單,有120多家,隨後我們按照這個名單,兵分4路,敲了幾十家的門,那天大概拿到50張選票。晩上我們還受邀參加了他們的春節聯歡活動,第三天我們專程拜訪社區領袖。
您在愛荷華爲楊安澤助選階段,您最大感觸是什么?有什么故事令你難忘?
A:感觸最深的,第一是來自全國以及世界各地的義工,爲楊安澤理念所吸引。Yang
Week從全國各地來了300~500個年輕人,個個朝氣蓬勃。有四分之一是猶太人,他們對美國社會擔心比我們更敏感。大概應該有15%左右的是亞裔,包括印度裔、越南裔、越南裔,華裔,日裔。對他們的熱情,我深深感動。
以前我沒有體驗過基層民主的各種運作,這次深受敎育。我深入極度貧窮的社區,感到觸目驚心。旣接觸到了極右派,也遇到了白人至上主義者。Mahaska70%以上是紅區,楊安澤在這里拿到了5張代表票,等於10%的縣代表名額。
親身近距離觀察楊安澤,還有太太,他們非常辛苦,過去17天做了60場活動,我現在所在的小鎮Oskaloosa,競選總統是一場腦力和體力的馬拉松比賽,非常不容易。華裔在美國爲爲追求平等奮鬥多年,終于有楊安澤打破天花板。
每一張選票都來之不易。我估算了一下,楊安澤廣吿費用大概花了600萬,各地的人和PAC等花了至少200萬,所以在本地砸下了800甚至1000萬都有可能。6張縣代表選票,平均一張是15萬元。突破15%非常難。楊安澤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
在我們這個caucus,選Biden的十三人全是年紀大的白人,他們是baby boomers(嬰兒潮一代,四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出生),
只有一人選楊,其他12票每四個他別選了Sanders, Warren, Pete, 老年人在心理上還沒有讓亞裔當總統的準備。
邢老大
聽説您去了愛荷華爲楊安澤助選,您都做了什么活動?
A:我這是第一次去愛荷華,參加楊安澤的黨團大會投票,如果不是因爲楊,我可能不會去。以前從沒有去過愛荷華,這次過來趕上了當地華裔的春節聯歡,參加好幾個,好跟大家混臉熟,最熱鬧是老郭的春節晩會,又吃又唱又跳舞,認識了不少人譬如《紐約時報》來的朋友,一起度過了一個美滿夜晩,拉近了彼此的感情。然後我們就一大幫人一塊去了Oskaloosa,之前的”熱身“運動對大家一起挺楊很有幫助。
能介紹一下您今晩看到的caucus現場的情况嗎?
A:Caucus就是選民都在
一個大屋子里,每個候選人的支持者各站一堆,沃倫、桑德斯、布蒂吉格、拜登等等,克洛布切只有三個支持者。會議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們這三個人就走了,所以她一個分數都沒拿到。
開始第一輪站隊前,大家一起先唱美國的國歌,每個人都站起來唱,唱完大家可去各候選人那里走走看看,互相拉票。等人站定了,每支隊伍就點人頭算出有多少人,一個人相當于一張票。今年有個規矩,候選人必須達到15%的支持率,才能進入第二輪站隊,達不到的就失去了參選資格了。在我們這個大會,每個候選人必須有16票,做爲”有效門檻“(16票的話折算下來相當於900人)。一番點票下來,所有候選人除了拜登只有14票,其他都是超過16,所以拜登的14個支持者就要另謀候選人了,或誰也不選直接回家。
第二輪投票開始前每個候選人團隊都在爲自己爭取更多的支持者/選票,
拜登的14名支持者更是大家努力遊説的對象,大家四次走動七嘴八舌,拉票的場面有點亂。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有人上台喊話,問大家是不是認可他從臨時主席轉成正式主席,大家説是,於是他開始讓每個隊伍報數、登記,完成後宣佈解散。
愛荷華caucus以後,您還會參加/組織哪些助選活動?
A:加州今年的選舉日提前到3月3日,我將繼續在加州本地組織和參與助選活動,出錢出力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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