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改革開放伊始。毗鄰香港的深圳和毗鄰澳門的珠海,得風氣之先,成爲城市經濟發展的龍頭。
深圳以香港爲楷模,在城市建設上,跟在香港後面亦步亦趨。連高層建築的樣子,擁擠的道路,餐館、市場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走香港的路子,恨不得在中國這樣一塊遼闊的土地上,再建一個擁擠不堪的香港。
記得那時從香港過羅湖海關,再從羅湖搭車到深圳其他區域,常常比在香港搭飛機到了北京的時間還要長。
當然,那時候香港的經濟是繁榮的,內地的某些領導的眼光盯着香港看,大概以爲這個地方繁榮了,那么一切照它的樣子做,繁榮就來了吧。
一時間學習香港的樣子,不僅僅只是在城市建設方面。記得當時上海的廣播電台還設了一個上海人學廣東話的節目,大概以爲方言也是令經濟繁榮的因素吧。那時上海的市長,就是現在還算活着的江某某大人。
好在後來這件事煞了車,否則也許、大概、可能、説不定現在上海人都説了廣東話也不一定。
不過那時由於中國政府和英國政府已經簽訂了到1997年中國收回香港主權的協定。而且正値中國改革開放之初,以非常優惠的政策大量吸引外資,精明的香港居民大批來國內投資做生意,因而許多香港居民倒是掀起一陣學普通話的熱潮。
本來要説珠海的,怎么一下子話頭卻説到了深圳和香港去了。其實在八十年代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居住在香港時,常常把深圳和珠海放在一塊兒説的。已經離開香港很久了,不知道現在住在香港的人,是不是依然把深圳和珠海作非此即彼的聯想。
八十年代初的珠海,城市規模不大,印象深刻的是一所“珠海度假村”。環境優雅,安靜,居住在香港,周末全家家寧願選擇在珠海度假,而捨棄跟香港亦步亦趨的深圳。來珠海,就住在“珠海度假村”。後來離開香港,就再也沒有來過。
這次到珠海,屈指一算,離開三十多年了,眞是彈指一揮間啊!
三十多年,可想珠海的變化有多大。
朋友到機場迎接,直接驅車到了橫琴區。橫琴,在我印象中,還是一個荒島海灘,與澳門的一個島一水之隔。當時是許多亡命之徒偷渡到澳門的地方,所以那里駐紮瞭解放軍部隊,記得叫“鋼八連”什么的。
但現在的橫琴已經建設得非常漂亮,住宅區、商業區、旅遊區,規劃合理,建築櫛比鱗次。樓層雖高,高樓之間的距離相對開闊,比起上海或北京那種見縫揷針密集的水泥森林式的高樓,讓人透不過氣來。
印象比較深的建築是“澳門大學”珠海校區、一所幼兒園和“海洋公園”以及與之配套的幾所星級酒店。
據説珠海的“海洋公園”規模和項目,遠遠超過“香港海洋公園”,由於自己已經不是遊玩“海洋公園”這種場所的年齡,所以並沒有實地參觀。但是看到吸引了大批聞名而至的中外遊客,可見對海洋公園的稱讚,所言非虛。
“澳門大學”珠海校區的規模很大,我所住的30層的酒店公寓,正好看到大學的全貌,建築整齊,佈局合理,功能齊全,中國大學跟國外大學的主要區別,就是中國大學都是用高高的圍墻與外界隔開,顯示了國情的異同。
朋友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平時送進一個幼兒園。幼兒園的設施非常完備,管理和敎育也非常優秀。送孩子進園先經過安檢,每個都需要孩子許經過醫務人員檢查。有晨練、昇旗儀式、有輪流讓孩子上台表演和表達。敎室寬敞清潔,敎師年輕專業。不論室內或室外,安排多樣形式的活動空間和器具。
許多家庭聞名而來,早上很早有很多開車一個多小時之外送孩子來的家庭,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朋友帶我沿珠海著名的沿海濱的“情侶路”步行,觀賞海景,遠望“港珠澳大橋”。還開鎖兩部“共享單車”,沿“情侶路”中段,騎到了“野狸島”。參觀了才建成一年多的“珠海大劇院”。
有四十多年沒有騎過自行車了,現在以七十五歲的年齡,居然還能騎踏自如,自己也有點感到意外。
在珠海的最後一天,朋友特地帶我去參觀了還基本保留原生狀態的“淇澳島”抗英遺址。數門古老的鐵炮,訴説了100多年前,淇澳島的漁民,自發抗擊英國侵略者的光輝戰果,迫使英國人簽訂了包括賠償3000兩白銀在內的一系列的懲罰條約,這是清末中國抵禦外族侵略歷史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勝利,和得到的唯一一次賠款。
在珠海幾日之中,受到好朋友的熱情招待。還有特地從成都、鄭州、廣州前來的朋友歡聚,也受第一次見到做了幾年詩友的朋友的接待,並陪伴參觀。
對於友情的享受,才是時隔三十年珠海之行最令人難忘的。
匹兹堡海老KK
2018/12/17于匹兹堡維羅納自寓小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