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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兹堡/哥倫布/辛辛那提消息 

   
 

每次豪爽都爲情

何 彬

 我有個小我兩歲的妹妹。她雖然顯得很文靜,在飲酒方面卻比我更豪爽。但妹妹每次表現豪爽,一般在款待領導、村幹部會餐及重要的聚會較爲突出,平常待客或做客,妹妹區別于我的是滴酒不沾,而且比我會以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離開酒宴。
1997年,我還在北京《中國食品質量報·美食周刋》編輯部擔任編輯時,已擔任村主任的妹妹,有幾次因陪檢查工作的領導喝趴下了。但妹妹與領導暢飲,當然有她的理由:一是爲答謝領導對她的工和的支持、理解與關心;二是爲給遠道而來的領導感受一下侗家人的酒俗;三是自己是一村之長,理應代表幾百位村民陪領導喝個痛快。
就我“少喝點不行嗎?”這個問題,妹妹的回答,讓我深深地感到她是個重“情”的人:我是醉了幾回酒。但我每次豪爽都爲情,即人之常情、感謝之情、友誼之情、同事之情。一個人,沒有這些情或者離開這些情,那他(她)就只剩下人的軀殻了。
談到飲酒過量,對人有害的話題時,我妹妹的答復,也讓我啞口無言:這個年代啊!就是不同。有些事情,有些關係,本來只要互相溝通或協調一下就可以了。如今,酒宴上妥協事情、融洽關係已成了一種規律,我能不捨命陪君子嗎?有些事情、有些關係,如果沒有搞好,你根本無法在社會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那時,你會感覺自己比得某種疾病更加難受。難道我還能在乎自己是否飲酒過量嗎?
聽了妹妹的話,我又感覺到妹妹“每次豪爽都爲情”都帶有一種無奈,甚至似乎看到妹妹在一種無形的掙扎中爲她的領導表現豪爽。
今年11月中旬的一天晩上,我妹妹中學時代的同班同學十幾個人在她的家里聚會。面對這些分別近二十年的同學,我妹妹十分高興,並爲她的同學準備最好的菜,最好的酒。
晩餐開始時,我替妹妹給她的同學斟上醇香的米酒。當妹妹端來最後一道菜放到桌子上時,妹妹用鼻子聞了聞杯子里的酒,便以命令式的語氣對我説:哥,把這些酒都倒回酒壇里。接着,妹妹便去廚房里提來一箱沱牌大麯放到我身旁,並示意我給大家斟上。
酒席上的酒杯雖然大小不一,但斟的都是35度的沱牌。正當大家對這種白酒表示喝不慣時,我妹妹那雙被風雨和陽光染黑的手,拿着酒杯站了起來:我們分別了這么多年,在家還惦記着我,我今晩十分高興!遺憾的是,寒舍沒有什么好酒好菜爲大家接風洗塵。請大家原諒!爲了我們的久別重逢,爲了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我先干爲敬!接着,妹妹便將一杯約有三兩多的沱牌大麯酒喝個杯底朝天。
我妹妹的同學吃驚了,妹妹的親戚吃驚了:她平常不喝酒啊,什么時候練上這么好的酒量?
“哥,給我倒酒。”我還在爲妹妹的酒量感到驚喜時,妹妹已把酒杯遞到我面前。
妹妹接過我倒滿酒的杯子,“來,大家難得這么痛快,都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言畢,妹妹又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妹妹的同學,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杯子里的酒,幾乎都表示不能狂飲。我妹妹拿着空杯子在大家面前晃了晃,“我連干了兩杯,怎么?這點酒都不敢喝干?太不夠意思了!來,干!干!”
“要干可以,但必須換啤酒。否則,我無法陪大家了。”妹妹那個當過班長的女同學説。
我妹妹沉默了一會兒,説:可以。但能喝白酒的儘量喝白酒。
  初中時心儀我妹妹的那位先生説:紅,我沒想到你有這么好的酒量,變得這么豪爽。
“你過奬了。但是,我這么豪爽都爲情!也就是説,爲了我們的同學之情,友誼之情。”大家聽了妹妹的話,感動了,相繼端起酒杯把酒喝了。
妹妹所表現的豪爽,有理、有情、有義。但是,妹妹的胃病不是豪爽惹來的嗎?妹妹啊,你是不是該讓豪爽退休了?

作者 何彬:侗族 澳門作家協會名譽會員、湖南省詩歌學會會員、世界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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