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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兹堡/哥倫布/辛辛那提消息 

   
 

豬兒粑

周天紅

圓乎乎白白凈凈的一小砣,前面還有一點點小小的突起,傻乎乎的活像一個小豬,這粑粑也就得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豬兒粑。
   豬兒粑看起來傻傻的,可吃起來味道可不錯喲。又細又嫩,又甜又香,一口下去滿口穿,那軟綿綿糍舒舒的感覺,眞是一道人間美味。再加上里面肉質的內餡兒,一口咬開,味道噴進鼻來,香,眞香。
   豬兒粑進到嘴里好吃,製作起來可是麻煩又講究的,十好幾道工序,沒有三兩年的手藝,那是不行的,做出來比豬氣氣還難聞。
   那粑粑米料可得選優質的米麵。米麵的配方都是有一套的。飯米(又叫粳米)和酒米(又叫糯米)的搭配,那得靠經驗。飯米多了,蒸出來的豬兒粑又硬又澀,下不了口,還堵塞喉嚨,不要説賣錢了,就是請人吃都沒得人嘗。酒米多了呢,蒸出來的豬兒粑是亮湯貨,稀爛的,上不了筷子進不了嘴,夾不起來,怎么個吃法呢?飯米與酒米按照兩分的比例配制,那是最好不過了。米呢,那可得選好喲。帶灰的帶霉的帶石子的都不行。米質差,豬兒粑一蒸出來,那可就不是白白凈凈的了,而是黃泥巴樣子,看了不是讓人呑口水而是讓人吐口水。
   石道場是一個大山里的小鎮子,那里的豬兒粑卻是山里山外香。
   石道場順着山間小溪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街道呈平行狀分布。石道場中間一條上百年的靑石板大路沿東西通向遠方。出場口不遠,大路兩邊兩排石頭像豬兒粑一樣排列着。傳説,那是一個道人趕着石頭去遠方的磨刀溪修橋的。道人很有些道法,趕石頭就像趕肥豬兒一樣順利。未曾想,被一過路的老漢兒説了一句閒話。那老漢兒説:你趕的就不是肥豬兒,就是石頭。一語破了道人的天機,那道人再也趕不動石頭了。那些石頭就像豬兒一樣並排着丢在了道路的兩邊。石道場就得了這個好聽的名字。
   石道場的那些像豬兒一樣的石頭是個傳説,可那里的豬兒粑可不是個傳説。
   那條小鎮古街子上,走不上七八步,就是一家賣豬兒粑的店子。一個竈頭,五六隔蒸籠,一架老石磨,里面是三四張八仙桌,聞着豬兒粑的香走進去。來了,幾位?請桌子上就坐,隨着老闆或老闆娘幾聲能破了天梁子的招呼聲,那豬兒粑就上了桌,放開嘴巴敞開肚皮地整吧。整着整着,老闆還笑嬉嬉地喊上一句:進了石道場,豬兒粑沒整夠,那是不能走的喲。聽了,更是讓你嘴巴里的豬兒粑吃起來味道實足。
   張三娘的豬兒粑,那在石道場更是一絶。張三娘做豬兒粑的手藝,那是祖輩傳下來的。張三娘的老祖祖(也就是奶奶的媽)那在石道場就是靠做豬兒粑維持着一家人的生活。早年,縣太爺辦公差路過石道場,大魚大肉不吃,那到店子里吃豬兒粑是少不了的。現在張三娘的家里還留着縣太爺吃豬兒粑後興起時親手提字的牌匾呢,那可是金字招牌。張三娘的豬兒粑那在石道場也眞是金字招牌。那米,産自回龍壩的上等好米,不施化肥農藥,變霉變黑的,還有石子雜粒,全都清除得干乾凈凈。那水,是場口上老黃桷樹下百年老井里的泉水。每天鷄還剛叫頭遍呢,一家人就得起來,白手套白圍腰白上衣地穿着整齊才能幹活兒,就是那蒸籠里蒸豬兒粑的蒸籠布,都是一天清洗三遍,白白凈凈的。張三娘的豬兒粑一出籠,皮兒是白亮亮的,能反着光。肉餡呢,三餡肉顆顆,伴着葱椒花生芝蔴粒兒,在大鐵鍋里炒香了才能包進豬兒粑里。炒煳了炒壞了的,一律倒了喂豬。張三娘的豬兒粑透亮的一眼能看到里面的肉餡,看了就想吃,吃了還想吃。
   石道場也是上百年的老鎮子,風雨來回,人來人往,那里豬兒粑店不知多少老闆關了門倒了閉改了行,張三娘的豬兒粑店吃客依然絡繹不絶,生意和那門前的竈台火一樣旺盛。
   多少次試想,在城市與塵世之外,在小鎮與流水之上,一步走進張三娘的豬兒粑店里。一小籠豬兒粑,一小盤子泡水菜,一碗飄着熱氣的骨頭清,輕鬆坐在一張八仙桌前,除去人世間的恩怨情仇、金錢與物欲流動的霓虹以及愛與被愛的糾纏,物我兩忘,一口豬兒粑下去,那該是仙人般的生活。豬兒粑進了嘴,肚子里飽了足了,再信步在小鎮、小街、小橋、小溪上走走,人生的快意也大不過如此了。
   一籠豬兒粑,一個小鎮的記憶,百年,也許千年,總在記憶的深處恆久留香。

作者 周天紅: 四川省瀘州市城鄉規劃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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