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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要過年了。滿街的色彩感染了我這顆寂寞已久的心,我帶着激情在嘈雜的人群中踩着喜興的節拍,心中不由感嘅,“不到街市,怎知年景如許”。
至從南下的列車把我們卸在了大都市——廣州,便有了太多無法排遣的失落與無奈。曾經的一切已經過去,未來還在期盼。似水流年早已把我們的棱角打磨,絲絲縷縷的創傷牽動着內心的冷暖與疼痛。
我提着五顔六色的果品,姹紫嫣紅的包裝裹着太多的人生百味……
我將年貨分成兩份,一份先寄給北方的父母,爲輕裝上路。一份留給住對門的老媽。她總是以老人的善良,關愛着離開親人在外打拼的孩子們,幾個小哥們都叫她老媽。六旬的老媽孤身一人,開朗健談,有時見到我們就會樂呵呵地説,我要有個像你們一樣的兒女多好。我們便會爽快地回答,老媽,我們都是您的兒女。
新年的前兩天,滿腦子的回家。家鄉,對於出門在外的游子來説,那個雖不出名,卻在心中永遠樂土的小村莊,如一個巨大的磁場,無論你走多遠多久,都會把你吸引回到它的身邊。回家過年的感覺就像飢渴已久的嬰兒終于回到母親的懷抱。故鄉有我們的根,有那永遠也無法泯滅的故鄉情。故鄉是兩千多里的山水相隔,故鄉是日漸白髮的雙親留下的一扇門,累了、苦了、痛了,便是療傷的溫床。客居都市,我深深體會到每逢佳節倍思親的含意。我多想做一回劉長卿筆下的風雪夜歸人……
悲歡離合的人生際遇,血淚鋪就的路就是不屈的漂泊,一把疼痛的鄉愁。
我和夥伴們各自忙着準備回家時,老媽出來進去地説:小燕們就要飛走了,媽媽們都等着你們團聚呢!我要是也有個小燕飛回來多好。她的眼里不時閃爍着羨慕的波光,可我察覺老媽心中的苦澀被嘴角的笑意掩過。此刻我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就在這一剎那,我馬上改變了回家的念頭。我要從小事做起,盡力給身邊人溫暖,讓大家多些愉快。
寄禮物時,打給媽媽一個電話,編了一個自己不想回家過年的理由:媽,在這新年之際我有了新的打算,我想用假日完成一部稿子。請媽放心,我常和您提過的老媽會像您一樣疼我。媽!您就滿足我的一次請求吧!母親也是個慈愛、豁達的人。她立刻明白了女兒的意圖:好了,乖女兒,你不就是想陪老媽過個年嗎?媽同意並贊成……可這時老爸接過電話:黃毛丫頭!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怎么不回家過年了?聽到老爸的怒斥,我馬上撿好聽的説:老爸!
您放心,清明一定早早回去,和您一同給爺奶掃墓祭拜……老爸在我的乖、哄、拍、順中,最後父親還是有了笑聲……對於父母的理解,女兒心存感激。
當我把年貨提進老媽的屋,她忙説,傻孩子老媽有買了,快給你父母帶回去!我高興地説:他們的寄去了,這是咱的。老媽!
我不回家了,和您一塊過年好吧!我快樂地擁抱老媽,像小時抱着自己的母親一樣親昵。
我知道她多想有人陪自己過年,她多需要一個女兒啊!老人的夢就是我的夢。
當老媽聽到我要和自己一起過年,她驚獃了,好長的一個“啊!”嘴就合不攏了。只見她臉上堆滿了笑紋,如一朶深秋的菊花。激動地説,我有女兒了……
沉浸在另一種愛之中,領略心靈的愉悅。愛就是幸福的源頭,在那脈脈溫情之中,她感到這個年味更濃。
紅燈籠高高挂起,喜慶立刻塞滿小小的院落。老媽還剪了幾幅夸張至極的窗花,漂亮得令我唏噓。新年的鐘聲敲響的那刻,媽媽的電話帶來一串笑聲:孩子,你又長了一歲,媽相信你會做得更好……小妹搶過話機,姐姐!“啪”的飛來一個清脆的吻。老爸又搶着發言:爸的好女兒,算你夠狠,不給我回家過年,什么時候也學會像你媽一樣的尊老敬老了?爸祝你們娘倆過個幸福年!爸爸的高音讓老媽聽得一清二楚,她也忍不住對着手機大喊:今年我借你們的女兒,明年一定還。祝闔家快樂!哈哈……老媽開懷大笑。年夜,我覺得故鄉、親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幸福的眞諦是靈魂的摯誠,愛是生命與生命的惠澤,只要人與人之間的情構建在愛的基石之上,世上萬千的愛就匯成一條波瀾壯闊的愛河。
夜漸靜時,我發現老媽原是個才母,她向我講起了自己從前飽經風霜、坎坷傳奇的一生,老人如一本精湛的巨著。後來又講中國傳統文化,《家風》《孝道》等。她是個優秀的講師,滔滔不絶,入情入理。老媽閲歷深廣,充實了我的心靈,也成了我創作的好素材,我聽得津津有味。
天下的母親都有一顆博愛的心,所有的媽媽都値得孝敬和愛戴。
娘倆撥響了過年的這根溫馨的琴絃,讓生命如春天的大地,滋潤返靑……
當夢想照進心靈,當愛在心中綻開,世界一片霓虹!
作者 穆桂榮:遼寧省作家協會會員,在多種報刋、雜誌發表作品600余篇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