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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兹堡/哥倫布/辛辛那提消息 

   
 

愛在舉手投足間

鄭 星

接到母親被摔傷的電話,我正在出差回家的路上,只好電話催促當醫生的愛人幫忙在我們家中接診。
   車才停穩,我就迫不急待地往家趕,才知母親根本沒來過。又着急催促愛人備好藥和他一同趕往母親家。
    母親趟在床上,肩和右臂不能動彈,父親端着湯欲喂母親。而母親卻把頭偏向一邊,不願理會,見我到來,委屈的淚雨終于決堤。
    原來,母親是爲了給我們摘些桃子送去,才在洗手時摔倒的。可父親卻不依不僥,責怪母親本來腳不好使還充硬漢,他尖厲地向母親吼道:“這下可好,桃子沒送去,倒把孩子們拖回來了!他們各有各的事,又是工作,又是孩子,你看你就會添麻煩!”
    母親只有忍受疼痛不去打擾我們,也堅持忍着不和父親理論。這些我沒有聽到,是母親哭着説給我聽的。
    這能怪母親嗎?在那屬於“半邊戶口”家庭的艱難歲月,四個孩子都要活命、上學。父親在外鎮支敎,只丢下母親一個人在家起早貪黑地勞作,早上的清霜,晩上的寒露,侵蝕了母親的身體,才讓她染上了風濕病,腿腳經常疼痛,尤其是變天的時候更容易引發不便而跌倒。
    所幸母親並沒有摔斷筋骨。愛人給她檢查、包紮、上藥後,有了明顯好轉。
    或許是覺得對母親虧欠太多吧,父親在小心翼翼地看過母親的臉後,舉着勺子的手在空中顫了一下,用極其低沉的聲音勸説母親不要誤了身體,一邊將熱氣輕輕從碗中吹開,一邊將湯緩緩地送到母親嘴邊……
    此時,我已聽不進母親數落父親的任何不是,對於一生都在學校食堂就餐而從沒往竈邊湊過的父親,眼前的這碗清湯,在我心里應是父親喂給母親最靈驗的藥湯。
    我可憐母親,也心疼父親,執意要帶着母親住到我家里去調養。父親堅持要照看家里,不願隨行。母親看看父親,一想到他不會做飯,突然忍不住泣不成聲,言外之意是放不下他。
    是怕給我增添負擔吧?我最終沒有説服父親母親,讓愛人就地給母親打了點滴,吿知父親怎樣照顧母親,並説讓父親受苦了。母親不服氣,沒好氣地叫道:“我都伺候他一輩子啦,這回,我要這個老不死地好好伺候我!”説着,轉涕爲笑了,父親這才鬆一口氣,也難爲情地笑了。
    我突然對這一切肅然起敬。這尋常日子里的磕磕碰碰,這一粥一飯里的酸酸甜甜,不就是眞眞的人生么?今天讓我看到了:我親愛的父親母親,把遮風避雨的保護傘支向兒女後,他們在人生的每一段險灘和每一處低谷,舉手投足間都釋放和傳遞着愛,相濡以沫到老!

作者鄭 星:天門市作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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