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中午可來吃飯?來,就給你蒸點米飯。”食堂的趙姐打來電話。
怎么也説不清我對米飯有多么痴迷,但凡熟悉我的人都知道米飯是我的最愛。
我對米飯的偏愛可能是源于童年吧。
小時候,我家總喜歡蒸饃吃,而且不是那種純白麵。饃的外面一層是白麵,里面全是玉米或其他雜糧面。吃到嘴里沙啦啦的,還有點酸酸的感覺,嚼了半天,也不想咽。有次在我生病的時候,奶奶用一個碗放在鍋里,給我蒸碗米飯吃。上面撒點糖,沒吃一點菜,我卻把整碗米飯吃個精光。吃過後,總希望病慢慢好,那樣就能多吃上幾頓米飯。可事與願違,才吃幾天的米飯,病竟然奇迹得好起來了。家里人都説那是一碗暖心的米飯。
後來,家里條件逐漸轉好。我和弟弟都步入學校開始上學。吃米飯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但奶奶還是限定每天中午用碗給我和弟弟各蒸一碗,吃到最香時,戛然而止,總是不能盡興。
偶爾一次,我到一個熟人家吃飯,看到人家居然不用碗還能蒸米飯,而且特香。後來才知道那是電飯鍋。回家後,嚷着要買電飯鍋。母親説,那是城里人用的,咱鄉下人要那干嘛?費錢,費電,還不會用。
初中畢業那年暑假,我有幸到礦區同學小蓮家,住了一個星期。在我的記憶中,那是我最快樂的一個假期。天天瘋玩,每天中午都能吃上米飯。吃飯時,我都慢慢咀嚼,細細品味,力求享盡每粒米的味道。她家人都是一碗結束,而我卻連續兩碗。看着見底的電飯鍋,礙于情面,我只好就此打住。然後巴望着第二天中午早點到來。
一九九七年,單位勞務輸出,我有幸到福建晉江一家服裝厰上班。在那里,食堂的米飯不要錢,只收菜錢。對於我這個愛吃米飯的人簡直是天大的恩賜。天天盡情吃,有時盛的次數多了,食堂老闆也會數落幾句,但是我卻不以爲然,繼續去盛。後來爲了躱避食堂老闆的眼色,我就用大飯缸先把米盛好送到宿舍,回頭再去買菜。在那里,同事不習慣一天三頓米飯,都要另買副食進行補充。有的入不敷出,讓家里給寄錢。唯有我沾了米飯的光,月月有盈餘。
最近有一次,我和同事去砂鍋店吃飯。大家吃着聊着,誰也沒有在意我吃多少米飯,等到最後結賬的時候,老闆説我吃了四碗米飯,在場的人都驚獃了!體重擁有二百斤的男同事都不由地爲我竪起了大拇指,爲此我愛吃米飯的消息不脛而走。
如今生活原來越好,我家也用上了電飯鍋。也許別人從不把米飯當成一回事。然後我就恰恰相反,每頓午餐如果沒有米飯,我都感覺到缺少了什么。對於米飯給我帶來的飽足感,是其他食物所無法替代的。
在名目繁多的美味中,有的食物早已改變的面目全非。唯有米飯始終保持它的質樸,不管外界發生什么,它依然堅守自己的本色,這也許就是我多年痴戀它的一種緣故吧!
作者王健梅:安徽省淮北市烈山區楊莊辦黃橋居委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