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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兹堡/哥倫布/辛辛那提消息 

   

读者来稿:

 

 

 冬天里,去鄉下扯幾片霧

疏澤民
 

   走進冬天里的村莊,很容易邂逅一場大霧。
   霧,是從地下悄悄冒出來的。日落西山,暮色漸濃,空氣中瀰漫着一層淡淡的薄煙。經過一夜的醖釀,到了第二天清晨,薄煙便濃縮成凝重厚實的大霧,幾步之遙的灌木模糊成一團黑影,三丈之外的樹林、村捨、山巒消失殆盡,徒留下一片空濛。
    霧,呑噬了田野,呑噬了村莊,呑噬了光線,也呑噬了聲音。在霧中穿行,往往多了一股豪氣。放慢腳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眼前的霧,都是由一顆顆晶瑩而細碎的小水滴組成。微塵般的水滴在低空懸浮,伸手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攥在手心,潮潤潤的。霧粒粘在眼睫上、發梢上、樹葉上、草尖上,串起了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珍珠,不由心生喜歡,喜歡得不忍用手去摸,生怕一伸手便打碎了霧滴晶瑩的睡夢。抬起頭,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濛濛的帷幔,而自己仿彿成了一顆小行星,在浩瀚而沉寂的宇宙中漂泊。別看那些帷幔稠得密不透風,但是,無論你走到哪里,它都會主動讓道;待你走過,又悄悄圍攏,縫合,不留一絲縫隙。這時你會覺得自己有一股神奇的魔力,無論濃霧壘成的鐵壁銅墻多么堅固,你都可以自由穿越,暢行無阻,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最有意思的,是日出之後的霧。這時的霧,漸漸消散,但又不是全散,散與未散之間,就有了幾分詩意。鄉下的霧十分低調,總是貼着地面匍匐,沿着地面裊裊翻騰。那些樹木、樓房、高岡,一半埋在霧里,一半直指蒼穹,在朝陽的映射下,幻化成海市蜃樓。有時候,大山的半腰處會懸起一條環狀霧帶,遠看猶如系着潔白而蓬鬆的圍脖。爬上半山腰,一頭紮進霧帶里,你會發現,身邊縹緲着的,是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飛絮,伸手一扯,似乎就能扯出一串,甚至,還可以揣進口袋里帶走。
    鄉下的霧是水做的。水庫、水塘、河灣、溪澗、溝渠,凡是有水的地方,差不多都能看到霧,它們邁着輕盈的步伐,在水面上閑庭漫步,蹁躚起舞。水做的霧,在陽光的照射下陞騰上天,就成了潔白的雲;天上的白雲,一旦下凡,就成了水靈靈的霧。鄉下的霧總有一種朦朧美,正如國學大師季羨林所言:“霧能把一切東西:美的、醜的、可愛的、不可愛的,都給罩上一層或厚或薄的輕紗,讓清楚的東西模糊起來,從而帶來了另一種美,一種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不到的美,一種朦朧的美,一種模糊的美。”鄉下的霧輕盈,搖曳,富有靈氣,卻又謙遜內斂,潤物無聲,一如敦厚淳樸的父老鄉親。
     霧是鄉村的親戚,隔三差五,就給村莊披一層潔白的紗巾,這讓住在城里的我有些羨慕和嫉妒。在城里,很難見到這樣富有靈氣的霧。其實城里也有“霧”,準確地説,那不是霧,而是霾。霾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就扮成霧的樣子,朦朦朧朧的一片渾沌,猶如隔着磨砂玻璃,濾去了許多鮮活的色彩,就連太陽,在它的過濾下,也變得蒼白,毫無血色,沒精打採,一如城里那些亞健康狀態的蕓蕓衆生。行走在喧囂紛擾的都市,天天被刺鼻嗆人的霾裹挾,我感覺自己成了一尾脫水的魚,心里憋屈得難受。
    城里的霾,是死亡的魔鬼,而鄉下的霧,才是鮮活的精靈。我喜歡村莊的霧,如果有空,我會去鄉下走走,扯幾片霧帶回家。

作者疏澤民(中國作家記者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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