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同志:您好!居在老城區,感受到鳥鳴的燻陶,有感而作,首投給您,敬請雅正!
一窗鳥鳴
疏澤民
晨曦初露,窗外就傳來一聲聲鳥鳴,將我從睡夢中喚醒。
天還沒有亮,身子骨依然有些疲乏,我躺在床上,靜靜地聽着窗外的鳥語,一聽,就聽出了意思。
一只鳥兒説,早上好啊。另一只馬上回應,你好,你好。一只鳥兒的聲音比較大,大約是喜鵲,扯着嗓子喊,快來看呀,快來看呀。看什么呢?我想,它一定發現了“新大陸”,正在呼朋引伴。果然,窗外立即傳來鳥翅振飛的聲音,接着是幾只鳥兒歡呼:眞美啊,眞舒服啊。一只山雀,舒服很了,尖着喉嚨唱起了山歌,另一棵樹上馬上就傳來同伴的應和;還有一只,大約是山雀的閨蜜,笑嘻嘻地打趣:你倆是天生的一對、地就的一雙呀。山雀聽了,一邊撲動着翅膀飛過去,一邊嗔怪着:就你多嘴,看你胡説。那閨蜜,連忙嘻嘻哈哈地求饒……聽到這里,我噗哧一聲笑了。
居住在老城區,有一個四合院,院子里栽了十來棵香樟樹,正對我家的窗外,就有一棵,一年四季枝繁葉茂,蒼翠欲滴。不知什么時候起,院子里就飛來了一群鳥兒——或許是一個家族,或許是幾個家族——整天在樹叢里穿來鑽去,嘰嘰喳喳地鬧騰,給平靜的四合院增添幾分大自然的生機。
和一群鳥兒住在同一個四合院,那是我們這個小區居民的福氣。披一肩疲憊下班回家,我總喜歡站在窗前,看鳥兒的表演,聽鳥兒的歡歌。在枝頭上,在樹叢間,那些鳥兒或單腿獨立,或點頭翹尾,或搖頭晃腦東張西望,百態千姿,意趣盎然。大多數鳥兒是不怎么怕人的,它們常常光顧我家的窗臺。那天我在窗前看風景,一只山雀飛到我家窗臺上,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朝屋里瞅瞅,探頭探腦的。見我站着紋絲不動,它又扭動小腦袋,滴溜着小眼睛,從不同的角度與我對視,大概是覺得沒有危險,就嘰嘰喳喳地爲我唱了一支山歌,尾巴一翹一翹的;接着又搔首弄姿地用小嘴在腹下、翅下、後背來回輕輕按摩,如同啞劇表演,讓人忍俊不禁。而更多的時候,是一只鳥兒在前面飛,後面跟着一大串,像是院子里那些學齡前兒童,滿院子里瘋跑;有幾次個頭小的麻雀被追得無處藏身,竟鑽到我家抽油煙機的排風道里,在里面打打鬧鬧,撞得排風管“砰砰”作響——這是一群多么淘氣的“孩子”啊,我的心里,唯有羨慕和嫉妒。
一窗靑翠,一窗鳥鳴,一窗天籟,讓人捨不得辜負。雙休日得閑,我總喜歡坐在窗前,沏一杯香茶,讀一本文選,寫一些心情文字。受窗外風送草香和鳥鳴的燻陶,我竟有些恍惚,感覺自己不是坐在鋼筋水泥的小樓,而是走進緑油油的原野,走進鬱鬱葱葱的森林,走進充滿詩情畫意的村莊。生活在老城區的四合院,被清脆的鳥鳴躉擁,感覺自己成了快樂的神仙。
有人説,鳥是樹上的花朶。仔細一瞧,還眞是神似。鳥兒收起翅膀,棲在枝頭,便是蓓蕾;張開雙翼,便是打開的花朶。樹因鳥而生動活潑,鳥因樹而收放自如。鳥與樹的結合,竟是如此完美。
如此完美的,又豈只是鳥與樹?在這個老城區,在這個四合院,居民視緑樹和鳥兒爲自己的鄰居,和睦相處,親如一家,這是一幅多么和諧而溫暖的圖景啊。
作者:疏澤民(中國作家記者協會會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