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辛亥革命成功,推翻滿清,締造中華民國,為記念黃花崗七十二烈士,
國民政府乃於一九四三年定三月二十九日為靑年節。
一九四九年自大陸撤退到台灣, 為鼓舞士氣,乃於一九五○年靑年節,
組織一個靑年代表團到澎湖前綫勞軍,由中央黨部,國防部, 敎育部, 各大學和中學, 選派代表參加。我在敎育部的電化敎育推行委員會任幹事,
又是國立台灣大學政治學系畢業班的學生, 正在撰寫畢業論文, 俱職員和學生雙重資格,便被選為敎育部的代表。中央黨部的代表為代表團長,
國防部的總政治部楊隆生為副團長, 學生代表包括台灣大學的趙守志, 臺灣師範學院的張甘妹, 台北女師的劉如蘭, 以及師
院附中初二的邵世耀等人。 邵同學是砲兵司令邵伯昌的公子。
我們在三月二十九日早晨由台北松山機場, 乘軍用運輸機飛到澎湖馬公機場,
于兆龍軍長等代表到機場迎接,
安排到招待所住宿。澎湖的駐軍是由山東靑島撤退的李振清司令的部隊。當晩我把帶來的電影片放映給全體官兵觀賞,以後的幾天,我們到各地去勞軍,
晩上回馬公司令部, 晩餐均由於兆龍軍長親親自招待,熱誠親切,我們同士兵們一起用餐,每頓的海帶豆腐湯,營養可口,印象深刻。
在我們緊密勞軍行程及辛勞之後, 司令部特為我們安排觀光, 包括蔣總裁住過的行館, 和七美嶼等地,
那時澎湖的自然景色, 加上風沙, 使我想起以後訪問過的新疆和蒙古。
我在此行特別感觸到的,便是看到數以百計的靑年男女學生,他們是山東撤退時,搶救出來,成為隨軍子弟學校的學生,他們睡水泥地, 吃 士兵糧,
靑春發育,顯然不足, 所以面黃飢廋, 原夲清秀面容,已經顯得浮腫, 甚至變型, 我自已也曾為流亡學生,寧無感觸, 那時該校校長因故不在,
我便對敎務主任説, 可把困難, 寫一封信, 求助敎育部, 由我帶回台北轉交給敎育部,我在給敎育部的勞軍報吿書中, 加上我的見證及建議,
由敎育部社會敎育司周彧文司長在部務會議上提出報吿, 於是敎育部決議把澎湖的山東子弟學校, 移交敎育部接管,
在台灣彰化縣的員林鎮設立一所國立員林中學, 讓這些山東學生, 讀到畢業為止。
我們在澎湖一週勞軍完畢之後,
便乘輪船由馬公到高雄,再乘火車回台北,主辦單位特為我們全體團員舉辦一次郊遊到烏來風景區游覽,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烏來瀑布。
隨後各奔前程,六年之後, 我到美國留學,學成在美國任敎,承聘在印地安納州立博爾大學政治學系任敎,為終身職,已四十四年,
仍任敎如常,其間應請到各地講學或參加國際會議。
我於一九六九年第一次應邀回臺灣參加會議, 經過日本,在東京機場接送我的
竟是楊隆生代表,他後來移居美國洛杉磯,成爲僑彥,他是畫家,是當地美術協會的會長。承蒙他參加我岳父過世的追悼會,後來我邀請他參加我兒女的結婚喜宴,他已九十二歲,祝福他壽顥期頤。
一九七二到一九七三年我應聘到政治大學和臺灣大學為客座敎授時,遇到了趙守志,他和針炙專家崔玖為社會福利做出了許多貢獻,我又遇見了張甘妹,她已經是臺灣大學的法律系敎授,以後又做了臺灣省政府委員,其他的代表們便沒有再遇到,不知道最年輕的邵世耀同學,現在何方。
一九八二年到八三年我承聘為中央硏究院美國文化硏究所客座敎授,所長是朱炎博士,他在對我的歡迎會上特別提起與我的緣份,因為他是當年澎湖山東子弟學校的學生,眞沒想到當年相逢,至今才相識,六年前我應邀到臺灣演講,特地去拜訪朱炎博士,他在中央硏究院退休
,先後任國科會副主任委員,及台灣大學文學院院長,現任逢甲大學的文學院院長,他和夫人仍住在臺北舟山路的臺大敎授公寓,女兒在美國深造,其樂融融。
當臺北舉行蔣中正先生百年紀念國際會議時,我應邀參加,
提出論文,在李煥先生的宴會上,與來自加州的孫英善博士相識,後來在世界日報上看到了他的文章,才知道他和中央硏究院的張玉發院士,
都是當年國立員林中學的學生,從這些山東學生的成材,顯示出當年山東將領的遠見,及敎育部德政的成功。
我多次回臺灣,遍游環島各地,就是沒有再到澎湖,我的男孩張安麒在美國國務院及白宮任職之後,外派到台北,於美國在臺協會工作,他和妻子廖達玪,和小孩張元華,張元菁四人到澎湖渡假,
儼如長江後浪推前浪, 六十年後 ,澎湖已非當年風起雲湧的前線,而是今日春光明媚的游覽聖地, 撫今思昔, 不勝感懐。
張德光(張安麟之父)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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