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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兹堡/哥倫布消息    

 

伸出你的手獻出你的愛 世間會充滿更多的希望

 

   圖中:韓樹玲,中:楊哥,右:婁大姐

    [編者按]匹兹堡的楊本華先生長期以來熱心于中國的社會公益事業,2006年,他在中國榮獲第二屆“全國十大社會公益之星”的稱號,本報也曾經做過他的專訪。最近他從北京打電話給本報,説他有一個感人的故事要與華報讀者一起分享。這個故事發生在中國河南的一個鄉村。
 

韓樹玲给楊本華的一封信

  楊本華哥哥:您好!
   我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村家庭,兄妹三人自小就受父母的敎誨,深知唯有知識才能改變家庭的狀况,唯有上學,人生才有出路。
   我和哥哥弟弟也很爭氣,每年都要抱回幾張奬狀及奬品,小時候,我們兄妹三人是家里的驕傲,是家里的希望。可是家里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我們村是個人口大村,可是田地都很少,我們家總共才四五畝地,當時好像還沒有我和弟弟的份額,閑時,爸爸要跟着別人去蓋房子,好掙些錢留着來年開學用。村里、鄉里隔三差五地還要收費、收糧。
   隨着年齡的增長,家中花銷越來越大,無奈之下,爸爸媽媽只有去賣血,當時有很多人都去賣血,因爲賣血掙得錢多而且快。在我剛上初中時,爸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點兒活也干不了了,每個星期天,我們都要在家看家,媽媽帶爸爸去看病,看了很多的醫生,吃了很多的藥,病卻越來越重,當時家中已欠了好些債。與我們同齡的孩子們都已輟學,外出打工去了,爸爸媽媽從未動搖過讓我們上學的決心。直到最後半年,村里一些像爸爸一樣的中年人都陸續去世後,爸爸才在大醫院查出自己的病,當時到處都是恐慌,在哥哥即將中考的時候,爸爸走了,家里一下子空了,哥哥爲了幫助媽媽種田,收麥子,他輟學了。他用他的放棄來支撑我和弟弟的大學夢。哥哥在外打工幾年,由於沒有知識,而且當時年齡也很小,沒有掙到錢,反而被別人騙了幾次。
    在我和弟弟都考上了重點高中以後,媽媽肩上的重擔更大了,在整日整夜的勞作中,媽媽的身體也垮了,她也被查出患了艾滋病,她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不是國家政策的幫助,媽媽可以免費吃藥,眞不知道我是否已經成了孤兒。您也曾到過我們村,瞭解過一些情况,給予了我們一定的幫助,讓我認識到自己必須堅持學下去,不能讓媽媽失望,因爲我們兄妹三人就是支撑媽媽活下去的希望。
   今年,我雖然考上了河南師範大學,可家中沒有喜慶,只有憂愁,今年雨水下得早, 正是莊稼生長的時期,而且我家的地頭又都挨着水塘,這一下,莊稼全淹了,現在連投入的化肥種子錢都不一定能掙回來。
    弟弟考得少,去復習了,因爲他的分數在三本線以上,復習免費,並且他想上重點大學。面對我每年將近五千元的學費,還有我和弟弟的生活費,都似一塊塊大石頭壓在媽媽的心中,可是我現在卻什么也幫不了她。
    這些年,媽媽一個人供應我和弟弟上學,家中輕活重活都是她一個人干,我們都明白她的苦心,我也只能以我的行動來報答她,安慰她,希望她把心放寬些,多陪伴我們些年月,能享受到我們的成功。
   這就是我的一家人,雖然貧窮卻充滿希望與感恩的一家人,這些年來,沒有老師的關心,朋友的幫助,以及一些好心人的幫助,我不會這么堅強,我相信自己不會辜負所有關心我的人。


   工作順利 身體健康 天天開心!

                         韓樹玲
 
   
 

河南行

左:劉輝,右:韓樹玲

  好久沒去河南了,坐在火車上,回想過去長駐在河南愛滋病村的日子心里有説不出的滋味,腦子里亂哄哄的。此次和楊本華先生去新鄉河南師範大學是爲給一個剛剛考上大學的孩子送學費。  


  幾個月懸在我心里的擔憂終于釋放了,我爲了籌集這孩子的學費,費盡心思,找了許多人,也跑遍了社會上的幾個慈善機構,如今總算有了着落。我希望這孩子一定要爭氣,我也好對得起楊哥。跟楊本華先生相處久的人會自然而然該稱他楊哥,我不知何時也就稱呼他楊哥了。

    這次我們幫助的女孩名叫韓樹玲,是開封尉氏縣的,今年考上大學挺不容易的,她們那是農村,貧窮落後,敎育水平就更別提了,初中敎師最高的師資也就是高中文化,在有的村子里二十年都沒有孩子考上過大學。韓樹玲的父母在九十年代河南省的那次賣血大潮中,不幸都成爲艾滋病感染者。她的父親因病已經過世,她的哥哥正値高考,本有希望考上的,也是爲了幫助還在患病的母親,不得不犧牲自己輟學,南下廣州打工。韓樹玲心里想的也是一樣,希望讀完書畢業後就可以幫助家里生計。她曉得母親做不動了,她就希望能讓母親看到她們都有出息,其它她都不願去想。
  晩上七點,到了新鄉火車站,站口居然還有位婁大姐來接站。眞沒想到楊哥在新鄉居然還有這么熟的朋友。楊哥説婁大姐是位虔誠的佛敎徒,是他新鄉的朋友,安排韓樹玲認識婁大姐,好讓她在新鄉找到一個可靠的地緣關係。楊哥還説新鄉他有很多的佛敎朋友,他會安排他們照顧韓樹玲,韓樹玲需要的不是學費,需要的是建立自信心與信仰。  
  車站看到韓樹玲來了。婁大姐帶我們到她事先早已訂好離火車站不遠的地方住下,那是一個單位的招待所,在大院內很安靜房間整潔舒適。我同韓樹玲也有半年多沒見面了,她好像瘦了些。  
  記得第一次去她家,當時在她們村做救助艾滋病感染者貧困家庭助學工作,當天到她家時沒見到人,看到她家那小二層的房子,我還很生氣,心想家庭如此富裕還申請救助,眞有點過分。等到再次去的時侯見到她的母親,她很親切地把我請到家里。一番長談後,我才對這個家庭有了新的認識。  
  韓樹玲的家和村里多數人家一樣,房子都是當年用賣血的錢蓋起來的,蓋房子的目的是將來給兒子娶媳婦。在河南農村里,這是當地的風俗,男子娶妻,除了要給女方家一份最少六千元以上的財禮,最重要的還是看看房子。如果沒有房子或條件太差,是很難娶到媳婦的。她家也是如此,外面看來挺新的,屋里卻空蕩蕩的。韓樹玲的父親身患怪病(那時國家在她們那兒還沒有進行艾滋病情况普查)于2002年去世。  
  父親去世前,家里三個孩子都還在上學,因患疾病的母親旣要照顧垂死的父親,又要忙活種地里的莊稼,便忍痛要即將高考的哥哥退了學在家幫忙。哥哥爲這家庭不知哭了多少次,再三叮囑弟弟妹妹一定要好好學習。韓樹玲和弟弟上初中時,學校老師隔三差五就塞給他們二三十元錢,吿訴他們不要向家里再拿錢了,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姐弟兩個初中畢業都上了縣城里重點高中,由於沒錢交學費,老師幾次到她家,勸説她母親:“孩子學習不錯,沒錢就退學太可惜了,學費由老師幫助張羅,雖然現在難一點,孩子學成就出息了”。在各方幫助下,姐弟兩才上了高中。這個孩子極爲懂事,知道自己家庭困難,平時懂得省吃儉用。  
  韓樹玲今年考上大學,家里卻爲那如同天文數字般的學費發愁。他們四處爲學費奔走向親戚求助未果,最後聯繫到我,那時學校沒幾天就要開學了。我記起了這懂事的孩子,由於和社會基層民衆接觸,深知接受大學敎育對一個農村孩子將發生的作用是什么,那將是在一個人的生命里翻天覆地的變化,使其家庭和後代能夠改變貧困命運的夢想成眞。如果韓樹玲上不了大學,對她而言那將是終生的遺憾和悲哀,因爲家里可能就爲了那6000或1萬的財禮費就把她給嫁了。
  好難啊,爲了錢,我四處奔走找關係,跑斷了腿,到處陪盡笑臉,最後也抱着僥倖的心理,或説病急亂投醫吧,我給楊本華先生打了一個電話。實在是用試探口氣,把韓樹玲的事情在電話中説給他聽,沒想到楊哥約我第二天見面。我和楊哥並不熟悉,是兩年前,楊哥進河南愛滋病高發地區,關懷愛滋病患者時,我在韓樹玲的村子里同他曾有一面之交。  
  第二天我去楊哥家,他住在北京市中心,一個單位的家屬院里,看來也就是個平常老百姓的兩居室,家里陳設普通,他的衣着也就象是個普通老百姓。他親手給我做了午飯,説自己不是有錢人,生活也就這個條件,還讓我不要介意。他把韓樹玲的事問的非常仔細,沒想到他對中國社會的底層那么清楚,他讓我打電話把韓樹玲找到。他親自同韓樹玲講:“無論多么難多么苦,馬上到學校報到,哪怕是空手到學校去都不要怕,楊哥會把你的學費送來的。”楊哥一直説讓她聽話,去新鄉去學校報到。我聽見韓樹玲在電話另一頭,她哭了。  
  10月23號上午,我們一行人,楊哥、婁大姐和我,來到河南師範大學看到了韓樹玲興奮的神情,思慮再三,我還是把爲她籌錢的經過講了,目的是讓她瞭解求人幫助是如何的困難,讓她好好學習,好好做人,將來當她有了能力,也要記住幫助別人。聽着聽着,韓樹玲眼圈紅了,又哭了。這孩子感情脆弱,好哭。我趕忙轉移話題,詢問起她在大學的生活。對於從小到大從沒出過縣城的韓樹玲來説,外面的世界好大,什么都新鮮,但還是惦記家惦記媽。  
  同學是來自河南各個地方的學子。我們在學校走了一圈,讓我回憶起我的大學時光,眞誠,友愛,互助......爲什么走入社會一切都變了,連誠信都沒有了呢?値得我們深思。
  同韓樹玲的輔導員約好見面,他是一個正讀硏究生的靑年人,我們向他介紹了此行的目的,彼此交流了意見。小伙子很熱心,據他介紹,這所學校貧困學生大約佔35%左右,數量夠驚人的。他本人家境也不好,現在也還欠着部分學費沒交呢。到了系里,他又忙上忙下地找來韓樹玲系里的領導,瞭解我們來意後,那領導把我們一通讚揚,認爲是可作社會的典範,還要通知宣傳部來見我們把我們的事迹在學校里宣傳一下。這個建議被楊哥謝絶了。  
  談到了學費問題,由於目前國家的免大學學費只給六所師範大學的師範專業大學生,韓樹玲是非師範類專業,不能免費。她應交的學費是每年3400元,住宿費是每年800元,書本費是600元。對於一個貧困家庭學子來説,的確是一個天文數字。楊哥在向他召集的華藏山社的會員們講述了韓樹玲的困難後共爲她集資贊助款5000元。楊哥將錢全部交到韓樹玲手上,韓樹玲又落淚了。我也心酸,拿出我口袋里僅剩的160元給了她作爲生活費。窮人孩子早當家,韓樹玲送我們走出校門,孩子孩子,你可要爭氣呀,千萬莫辜負了這么多人爲你的付出!
     一個多月來的心事終于了結,而且是這樣的容易、簡單和平淡,就好象沒有發生過一樣。在公交車上,我開始無法理解坐在我身邊一直不言語的楊哥,他爲什么一直在做人家無法理解的事情。我推了一下楊哥問他,爲什么這么簡單就幫助韓樹玲上學,他輕輕地説:“我的愛心來自我自小心里的傷痛,我不願意見到孩子有我當年的眼神。”我聽進去了,我不曉得如何再問楊哥下一個問題。

劉輝
2007年11月6日

左高個男:高彬班主任,中間:韓樹玲,右提袋男:劉輝

 

背景資料:河南艾滋病村

    世界上很多人都知道中國河南有個艾滋病村,人民日報早在2001年就做過這方面的報道,報道説:十年前,在河南駐馬店地區,許多農民以賣血爲業,血頭們爲了牟取暴利,採血不擇手段,草菅人命,導致今天艾滋病在這一地區大規模爆發。上蔡縣某村艾滋病感染率竟高達61.9%,該村被當地人稱爲“艾滋病村”……這些老實本分的農民怎么會得上這種世紀絶症?從20世紀7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由於主管部門疏于管理,血站這一以救死扶傷、爲民服務爲宗旨的社會公益事業被一些利欲燻心、牟取暴力的人看中。血站如雨後春笋般破土而出,在河南省某地區一度曾有33個血站成立,僅上蔡縣城就辦了4個。其中有公辦的、私營的、衛生醫療部門辦的,也有行政、企事業單位辦的;有技術、有條件的辦,無技術、無條件的也辦。越來越多的農民爲了擺脫貧困,紛紛加入了賣血者的行列。賣血被當成了一種有效的致富門路。當時,上蔡縣城一個小型血站登記挂號的賣血者竟達5500多人,血站每天接待賣血者達444人至500人……但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場無法挽回的災難——艾滋病已悄悄走進上蔡縣,賣血者已被成批成批地感染。80年代末期,賣血隊伍出現了所謂的“血頭”,血頭一般由三種人擔任:衛生防疫部門的工作人員;衛生防疫部門工作人員的親友;有頭腦、有關係的賣血者。他們實際上都是採血後再高價轉賣,以賺取利潤的生意人……大禍終于在90年代末爆發。
    艾滋病,全稱獲得性免疫缺乏綜合徵。英文縮寫:AIDS,是本世紀出現的一種新型傳染病,自1981年被首次確認以來,其發病率急劇上昇,呈全球流行趨勢,病勢之兇險,預後之惡劣,治療之乏術,已嚴重威脅着人類的生命安危。
   病理機制 由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侵入人體後自身複製而繁殖,主要侵襲輔助T淋巴細胞,破壞免疫系統,最終使患者免疫功能衰竭而死亡。
    艾滋病的傳播途徑 1. 性傳播:性交是AIDS最主要的傳播途徑。 2.血液傳播:輸入含HIV的血液代號血液製品可以感染AIDS。注射器和針頭不消毒或消毒不徹底可以感染HIV,吸毒者因共用注射器和針頭極易經血液感染HIV。3.母嬰傳播:父母雙方或一方感染HIV,都可使無辜的嬰兒受害。感染AIDS的母親在懷孕後,血液中HIV可以通過胎盤直接到達嬰兒體內,使嬰兒感染HIV。懷孕的母親在分娩過程中,當嬰兒經過母親産道時,可以受到母親攜帶的HIV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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