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加上眼睛開刀,常常閉目靜思,最多的是對往日對兒時的懷念。
我出生在南京,我的家在明城,外城18個城門之一的麒麟門,街頭(城根處)有一個石麒麟,老人説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吉祥之寶,大家都很敬畏它,我們常常用手輕撫它。
我家離中山陵園只有九公里,桃花盛開的時候,老師都會領着我們去春游,因爲人小腿短,不能走到頂端陵墓山觀看中山先生的大理石像,但我們總是對這位國父
寄託感恩的深情。
夏天許多中學生成群結隊去游玄武湖,沿着五個湖划船嬉水,南京二中的男生比較開放大膽,我們暗稱他們是胡匪,見到就避之三捨,因爲那個年代男女有別,從不在一個船上玩。
到了秋天,我們會去棲霞山秋游,觀看千佛頂,山上雕刻了一千個各種姿態的石佛,最後一個是石匠自己(可能是功德無量,立地成佛吧),滿山的楓葉紅了,在陽光照耀下,非常燦爛,一點也沒有秋天的蕭殺之感。
燕子磯能看到李白當年留下的大腳印,去雨花台憑吊烈士,然後我們總是低着頭專著地去撿雨花石,雨花石有美麗動人的傳説,顔色、形狀各異的小石頭,我們總希望能找到珍品,找不到珍品只要有紅色斑點的小雨花石也是我們的最 愛,我們認爲這就是烈士所濺之血而成的。
我在南京國立示範專科學校讀書的校址是背靠清涼山,前倚烏龍潭,潭邊有個小桃園,是讀書和休閑的好地方,每天吃過飯,上晩自習前,三五同學同去散步,不遠處就是有名的掃葉樓,廟里香火不盛,常看到一個穿着退色袈裟的彌陀默默打掃庭院,親看不遠處的石頭城的斷墻禿垣,好像是吿訴我們這些靑年學生:“別忘了,國已破,家已亡,南京被日寇佔領,被屠殺的同胞血猶在……”確實,南師孕育着許多愛國學生,南京解放後比我高一屆的幾個同學走上敎育局及幾個中學的領導崗位,因爲他們曾是一個地下黨組織……爲革命做出貢獻。
巍巍鍾山,浩浩長江,虎踞龍盤,南京是人杰地靈、物化天寶、鍾靈毓秀之地,被古來多個朝代及民國選爲都城,故而又有金陵、白下、建康、建業、江寧、石頭之稱。
每思到我的故鄉,我的母校,海外游子,總是魂牽夢縈……
常靑公寓 吳麗嫻
寫于2007年10月10日
主編的話:吳麗嫻媽媽一直是華報忠實朋友,雖然她八十多歲,還刻苦學習電腦,她要將她自己寫的文章打完字給報社,這樣就不找報社麻煩。另外吳媽媽爲參加本報舉辦的10月12日活動,都推遲她眼睛開刀,她是一位名副其實默默爲華報爲社區服務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