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數,來克利夫蘭已經三個月了,正像孔子説的,“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2010年7月15日,我登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在匹兹堡大學孔子學院培訓兩周後,7月30日被接到約翰嘉璐大學(John
Carroll University)。8月底約翰嘉璐大學JCU的孔子課堂開始運作,設在東亞硏究項目和語言系之下。現在我的中文課程已經上了一個多月了,10月4日組織了JCU東亞文化節中國區的活動,10月11日也成功組織了武漢大學學生藝術團的演出。
三個月,a quarter, 一年的四分之一,一個季節,一個季度,時間不算短,
作爲一名漢語志願者敎師,我接觸了很多人,很多事,感觸良多,可是這兒我特別想説説我的學生。
我帶了三個層次的中文課,零起點、中級和高級。學生是不同層次的,但都有對於中國語言和文化的極大興趣。都説敎零起點的學生聲調是難點,可我的學生對於聲調的學習一點兒都不畏難,反而樂在其中。他們喜歡跟着我的手勢發出正確的聲調,或是聽着我讀的聲調做出手勢,樂此不疲。事實上,大多數學生對於聲調非常敏感,對大多數聲調掌握得也很準確。我聽從了培訓是兩位美國老師的建議,一開始不敎拼音,讓學生用自己的方式記音,讓學生對中文發音有了感性認識後再敎拼音,重點放在zh,ch,sh和j,q,x的區分上,這個方法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不過語音學習和訓練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最開始學生在發o和u音的時候,總是不好意思把嘴唇噘起來,我很夸張地噘着我的嘴唇做示範,再後來,每次練習這兩個音時,學生就噘着嘴很夸張地給我看,很可愛。
中文的形音義是個三維的系統,漢字是中文敎學最難的一部分,我讓學生學到了基本的部首後,在漢字中找他們熟悉的部首,每當他們找到了他們認識的部分,就會很得意地大聲吿訴我。我給學生起中文名字時,首先讓學生查找資料後講述中國姓名的一些規矩,然後再根據他們的姓氏的發音給每人一個中文的姓,我把很多適合當名字的字打在一張紙上,讓學生在這些漢字里分別找“金木水火土”的部分,吿訴他們這些字的含義和適用于男孩姓名還是女孩姓名,最後讓他們自己挑出喜歡的一個或兩個漢字當名字。有趣的是,有三個男同學挑選了“焱”,不過和另外一個不同的漢字組合之後,這三個“焱”也沒有帶來混淆,其實這也正是漢字和漢語名字的魅力。我給他們毛筆和墨讓他們練習漢字書寫,希望他們可以感受漢字的橫平竪直,外形的平衡感和內在的力量,學生用毛筆和墨寫了自己的名字,還模仿畫中國畫,他們喜歡用墨寫漢字,紛紛要求多點機會用毛筆寫漢字,唉,只可惜我的敎學課時太少了。
學生對於口語的練習比較積極,他們對交際感興趣,我敎他們“馬馬虎虎”後,每次問他們“今天怎么樣?”回答最多的就是“馬馬虎虎”。他們在東亞文化節上互相用中文打招、問問題:“你好”“請問,你貴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學生嗎?
"等等,還用中文問我:“這是什么?”當然,我還是得用英語回答。在中級班上,我堅持上課90%的時間説中文,他們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從容應對,終于堅持下來了,這讓我很爲他們驕傲。有位學生今年暑假去過北京,居然知道中文的“吃豆腐”的隱喩意義,於是上吃飯那一課,我們都很開心。高級班有一位女兒快上大學的媽媽級學生,她學了快十年的漢語,口語非常流利,聽力也很好,非常用功,每次都自學很多內容。有一次,她問我要怎么説“把衣服揀起來,收拾好。”“把碗放到洗碗槽里。”我問她,“你學這個干什么?”,她説“我在家和我的女兒們練習中文,我給她們做榜樣,我希望她們也學好中文。”
東亞文化節的中國區活動和武漢大學學生藝術團的活動發掘了學生們對於中國語言和文化更多的興趣,以及更多交流的慾望。
他們看到生肖的剪紙冊,紛紛尋找自己的屬相,讓我敎他們“我屬羊。”看到我展示的中美文化差異的圖示,會問我中國人爲什么晩上洗澡;孩子在中國家庭是什么位置。武漢大學學生藝術團的表演前,有一個京劇演員上了妝,讓很多學生驚嘆不已。在歌曲表演“龍船調”時,有男聲從觀衆席上和應,學生們奇怪他在説什么,爲什么説,當我解釋之後,學生覺得很有趣,要我來敎他們這首歌。觀看了武術表演“九節鞭”後,他們覺得那能藏在手中又能揮出還能纏在腰間的武器實在是又神秘又有威力。而最後的“俏花旦”演員們頭頂的翎子也讓他們大開眼界。表演結束後,很多學生圍在學生演員的周圍,向他們祝賀,不停地問這問那,最後還互相留了聯繫方式。我相信,這場演出並不僅僅只是一場演出,中美大學生之間面對面的交流會在他們的生命長河里留下印記,也會對以後兩國人民彼此的理解和可能的合作帶來積極的影響。
我的學生雖然不多,但給我了很多感動,他們對我的支持給我溫暖、讓我勇敢。課前課後我時常和他們聊天,旣瞭解他們的學習生活也讓他們瞭解我的,我們就像朋友,彼此支持。在組織東亞文化節活動時,他們幫我佈置會場,接待觀衆,中級班的學生還和零起點班的學生練習口語,活動結束,又幫助收拾展台,搬運道具。在組織武漢大學來訪演出時,需要在克利夫蘭當地借中國大鼓,高級班那位媽媽級學生幫我四處打聽,終于聯繫到了以前就讀的Solan中文學校的湯校長,借到了大鼓。11日武大學生藝術團來訪時,我可愛的學生們雖然功課壓力很大,但懷着對中國文化的好奇和熱情,全程參與了整個活動,他們接待來訪的中國學生,和他們一起吃飯交流,幫助搬運道具和樂器,佈置場地,還有兩個學生和我一起擔任節目主持,我很鄭重地謝謝他們,他們卻説,“It’s
fun很好玩”。
中文課程的選修,不僅僅讓學生們學到了一門外語,而且打開了一扇通往國際交流的窗戶,他們開始瞭解中國這個國家,以及他獨特的歷史和文化。我很高興我在這里幫他們打開了這扇窗戶,架起了溝通的橋樑,撒播了文化交流的種子,我爲自己能出的這份力感到高興,感到很有價値。
(對於10月11日武漢大學學生藝術團對約翰嘉璐大學(JCU)的來訪表演,我感謝武漢大學派出藝術團演出,感謝匹兹堡孔子學院安排,感謝約翰嘉璐大學各方面的配合,我還要特別感謝:Solan中文學校校長湯年發先生,以及克利夫蘭民族樂團負責人David
Badagnani先生慷慨出借中國大鼓。)
約翰嘉璐大學(JCU)的孔子課堂項目隸屬於東亞硏究項目(EAS),于2010年8月啓動。JCU的孔子課堂是和匹兹堡大學孔子學院聯合開設的,由匹兹堡大學孔子學院選派中文老師。蔡蔚是此項目的第一任中文敎師,來自武漢大學。她的到來使JCU的中文敎學由單一的零起點層次拓展爲包括零起點、中級和高級三個層次。
JCU的 東亞硏究項目(EAS)是1987年成立的,經過23年的發展,學術實力及在校園和社區的影響也越來越大。EAS和中國有合作交流項目,每年都有學生到北京學習中文,目前對東亞硏究感興趣的學生增長迅速,JCU
已經開設了東亞硏究的專業和選修專業。東亞硏究項目將語言訓練和宗敎、文化藝術、現代社會、經濟和政治結合在一起,以此擴大學生的跨文化的競爭力。“我們的宗旨是提供學生想學的,盡一切力量帶領他們到達他們想到達的境界。”
據 JCU東亞硏究的負責人帕米拉.梅森敎授説。
約翰嘉璐大學(John Carroll University)(JCU)以其高質量的本科敎育著稱,在2010到2011年《美國新聞和世界報吿》(US
News & World Report magazine)雜誌的大學排名榜上,在中西部12州中排名第四,在俄亥俄州排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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