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布、匹兹堡及各地消息

 

浦瑛開講:中文對我很重要

   感謝克利夫蘭民族樂團的負責人David Badagnain介紹我認識一對因爲中文結緣的夫婦,他倆相識相愛在普林斯頓大學東亞硏究院,先生Tom Mazanec (中文名字余泰明),太太Jenny Mazanec余婕,他們有一對好可愛的孩子. David Badagnain也是一位多年熱愛中國民樂的藝術家。
   8月9日中午,我邀請他們一起共享午餐,我想知道這倆位年輕人的故事,余泰明先生很浪漫,他訂的餐廳Lager & Vine Gastropub & Wine bar,是他倆5年前結婚彩排的餐廳,我們聊得非常愉快,因爲余泰明的父母住Hudson,疫情發生後,他們快2年沒回家看父母親了,這次全家人一起回家度假,與家人團聚。


   余婕5歲從廣東到美國,很出色的女孩,她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讓我很意外,她説:中文對我很重要,我選擇男朋友第一選擇要會説中文,因爲我的母親不會説英文,余婕十分勤奮,自己的中國大學和美國硏究生學費都是靠自己的優秀申請到的奬學金,她説她的每一步都走對了,余婕也實現自己找男朋友一定要會説中文的目標。
   余婕遇到了硏究中國唐代詩歌的Thomas Mazanec,給他起了中文名字余泰明,倆位十分睿智的年輕人,我看着這對甜美和睦的小夫妻,想着中美關係也應該像他們一樣:相互尊重敬愛。
   我在網上查到有關余泰明(Thomas Mazanec)的介紹:
   美國加州大學聖塔芭芭拉校區(UCSB)東亞語言與文化硏究系助理敎授、普林斯頓大學博士,主要硏究領域爲中國古代詩歌、唐代文學、比較文學、數字人文和翻譯硏究。近日,由他發起組織的“最糟糕的中文詩歌”(The Worst Chinese Poetry)學術硏討會反響熱烈。澎湃新聞·私家歷史對余泰明進行了專訪,談及他對中國詩歌的興趣、什么樣的詩歌被認爲是“糟糕的”等問題。余泰明有他獨特的見解,他表示:對“壞詩” (Bad Poetry)感興趣是因爲擁有第一手經驗。在接觸漢學之前,他很想成爲詩人。在學習詩歌創作這項技能的過程中,他寫了很多失敗的詩。他想這樣的體驗是非常普遍的,所有人,即使是那些最有天賦的人,也是從蒙昧無知的階段開始學習。從一無所知到如魚得水,再從如魚得水到爐火純靑,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是,我們在一開始會很“糟糕”。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我的腦海中縈繞着“壞詩”這個概念。


   余泰明和他的兩位同事李小榮敎授和徐杭平敎授共同舉辦了這個名爲“最糟糕的中文詩歌”(The Worst Chinese Poetry)的學術活動,這個項目意在使用“糟糕的詩”、“歪詩”、“壞詩”這樣的概念重新思考中國文學史。因爲好的詩歌都是相似的,壞的詩歌各有各的“壞法”,我們想知道的是“誰”來定性一首詩是壞的,而標準又是什么。“糟糕的詩”是什么概念….
從人們對於詩歌好壞的判斷,我們可以看到當今中美以及全球,人們在政治經濟人文上的看法。
   余泰明對唐詩有濃厚的興趣,從英文翻譯到中文原文,他閲讀李白、杜甫、王維、孟浩然、李賀、李商隱和其他經典作品。毫無疑問,唐詩的高峰也是世界文學殿堂中瑰寶。余泰明20歲左右開始接觸中國詩歌,在他的成長環境中,伴隨着的是《聖經》、莎士比亞、埃德加·愛倫·坡(Edgar Allan Poe)、羅伯特·弗羅斯特(Robert Frost)等,當余泰明看到中國詩歌,閲讀中國詩歌的時候,想找共鳴,他的經驗吿訴他接觸一種語言和文化的時候,深入思考很重要,他建議學習文學的學生,無論來自哪里,至少要對兩種文化有紮實的知識,這樣可以避免在硏究一個問題的時候眼界太過狹窄。
   余泰明對詩歌的認知讓我想到中美關係也是一樣,從根本上就是兩個不同的文化背景、文明,還有社會階層等不同。
   余婕母親也是一個媒體人,她眼里的中國女婿是什么樣,還有餘婕本身對中國和美國的熱愛,什么是人們所追求的健康和睦生活,請您閲讀余婕媽媽寫的好文。

 

 

此心安處是吾鄉

--2021辛醜年新春感悟

安妮年味

   女兒、女婿相識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東亞硏究所,四年前女婿博士畢業後,他們把家安到了加州美麗的海濱城市—聖塔芭芭拉。接著,有了一對兒女,他們的中文名字隨母姓余,姐姐叫曦,是朝霞,是日出;弟弟叫亮,象徵著光明。
女兒、女婿屬牛,都有牛的秉性。今年他們適逢自己的本命年,爲了讓兩個孩提中的娃兒能接受中華文化的薰陶,他們春節前就商量著要過一個傅統正宗的、別具一格的農曆新年。

    由於加州疫情尙未緩解,原先只想待在家里過年的我們,經不住女兒的盛情邀請,再加上心系那兩個牙牙學語的小外孫,就答應到他們那兒過年。只是年三十那天,我們已預約注射輝瑞疫苗而無法馬上成行。
    女兒不善廚藝,幸好找了位喜歡把下廚做飯當做調節腦力勞動的老公。他一本烹飪書走天下,總能照本宣科變著法子做一些世界各地的料理。拿手的有日本拉面、意大利披薩、法國麵包、西班牙海鮮飯、還有新加坡炒米粉和越南春捲等,最近又在試著做川菜。可惜年三十那天,在大學敎書的他有會議,年夜飯大餐的任務就落到了女兒身上。無奈她只好自己動手,上網現學現賣。煲一大鍋水,把一只洗凈的鷄放進去煮,熟了撈起來,再弄一些姜、葱、蒜、鹽做調料,就成了白切鷄;象徵團員的珍珠丸子,是孩子們的最愛,家里沒糯米做珍珠,就拿泰國香米代替,事後她在我面前炫耀:曦一口氣吃了四粒;爲了做一道清蒸魚,她打電話來向她老爸討敎了好幾次,終於有了“年年有餘”。只是好好的一鍋鷄湯,下了一把紫菜,與那一桌豐盛的年菜不搭。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一家享受媽媽的“成就”。唉,但凡成了家的女人,終究都會熬成家庭煮婦。


   年初一一早驅車四小時,於中午到達聖塔芭芭拉。女兒打開車房門,小外孫女曦向我們撲過來,嘴里嚷著: “姥姥,Make dumplings 。”還是小姑娘最理解年的眞諦,民以食爲天。中國人遇年,不管窮富都得吃餃子,它代表吉祥團員。


   把一大堆年貨從車上卸完,才開始留意起那屋里屋外的中國風:正門口倒貼著福和兩頭牛的圖案;所有窗戶上都有漂亮的窗花;大門兩側空間不夠,他們乾脆將對聯登堂入室,貼在飯廳窗戶兩側,倒挺新潮。我帶去了一把含苞待放的劍蘭,再爲這個小家添上了一抹喜慶的中國紅。
   女兒家在大學附近的敎師住宅區。原來這里是一個高爾夫球場,出於生態保護,將其回歸自然,它又成了鳥類自然保護區。這里的居民多是大學的敎授,平日里幾乎不見人影,只有傍晩、清晨或者周末,才有人遛狗、運動或帶著孩子散步。
   午休完畢,女兒和她老爸一道,帶著兩個穿著唐裝的幼童興高採烈地去拜年。他們提著籃子,里面裝著年前用紅包裝好了的巧克力金幣,一家家地去派紅包。小孫女嘴巴乖巧,見了人就用廣東話説“新年快樂!”不懂中文的老美,起初一臉茫然,聽女兒翻譯後,瞬間笑顔逐開,連忙和小姑娘道Happy Chinese new year! 如果遇到中國人的家庭,“恭喜發財”、“身體健康”等吉利話説個沒完。
   讓孩子們從小懂得與人分享快樂和幸福,這又是女兒創造的不一樣的傅統吧!

線上拜年

   年初二下午五點。“媽,約好的時間已到了,已經有人上線了。”女兒大聲地催著我。放下正在調著的餃子餡,擦擦手上沾著的麵粉,我趕緊來到了客廳的電腦前。噢,北京的表妹姸姸,廣州的姐姐、姐夫已在線上打招呼了。接著,他們在澳洲的兒子倆夫妻,妹夫和在巴西聖保羅的大女兒一家,矽谷的妹妹和他倆的小女兒及男友,還有我們的兒子都陸續上線了。這是第二場的團拜,母系氏族的家族樹。


   第一場是在年初一的下午四點半。這是先生家的兄弟姐妹聚會。他們有的在香港、有的在廣州佛山等地,人最多的是在加拿大多倫多和美國的加州。女兒、女婿精確地計算好時差,讓親友們都能齊聚一堂。這是女婿的功勞,他把線上授課的形式運用到這次家族的團拜。
    年長的姨媽、姑爹們做夢都沒想到過年還能以這種方式團聚,一時都語塞了,激動得不知該説什麼好。那些姑表姨表、兄弟姐妹難得見面。他們相互招手致意,歡聲笑語滿堂。最高興的是那些不懂事的小輩們,還不大會説話,見大人高興,就跟著啊啊地叫。曦乾脆唱起了她最熟悉的粵語歌《太陽像個大南瓜》。
    妹妹沒太作聲,眼睛一直盯著已半歲大的小外孫女。他們一家從巴西移民來美已好幾年了,只有大女兒一家留在巴西。她去年六月已購好回巴西的機票,請好了假,準備去聖保羅給大女兒坐月子。誰知疫情加重,行程一次次延期,至今仍未成行。如今見外孫女長得健康趣致,心里多少有了些慰藉。
    四姑媽的女兒婚期原定於去年九月,我們一家也打算在金秋時節去加拿大多倫多參加婚禮,可人算不如天算,由於疫情的緣故,婚禮只好改期。我們都期待今年八月,他們的婚禮能圓滿舉行。
    外甥小戈結婚好幾年了,這次我們總算見到了他藏的夠深的媳婦和他們在布里斯班的家,以及院子里鬱鬱葱葱的百香果。
   先生的姪女連線時還在下班的途中。她是兒科大夫,另一半是位電腦工程師,他們從芝加哥搬到洛杉磯不久。我發現她家的工程師像一些藝術家似的扎起了馬尾,兒科大夫嗔怪老公:“頭髮比我的還長。”他狡辯道:現理髮店都不開門,再説了居家辦公,也不必拘禮。
    沒想到COVID-19大大改變了人們生活的方式,讓網絡成了維係大家庭的紐帶,將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親人們又緊緊地拉扯在一起。

新年的禮物

    農曆除夕,美國郵政總局發行了一枚永久郵票,向一位華裔杰出女科學家致敬。她就是二十世紀最有影響力的核子物理學家之一的吳健雄,該郵票採用了亞洲藝術家Kam Mak的原創畫作。據説,這是一項比諾貝爾奬更難得到的榮譽。因爲美國建國兩百多年,只有愛因斯坦、費米、費曼等幾位著名科學家曾獲此殊榮。


    我仰慕那些在男性主導的領域里闖蕩的女中豪杰。吳健雄和居里夫人一樣,都是我崇拜的偶像!這枚吳健雄的紀念郵票,是留給自己、分享給朋友的最好的新年禮物!
    從女兒家回來,我迫不及待地去附近的郵局買郵票。那天適逢周末,郵局只工作半天,寄信、寄包裹的人龍排到了室外。輪到我了,“我只要這張郵票。” 我指著墻上的樣品説。那位工作人員用訝異的眼光打量著我,並解釋:“這紀念票不分開賣。只賣大張的(二十小張)。”“對,我就要這一大張。” “她是干什麼的?”我沒想到這位同胞居然不知道吳健雄,便冲口而出:“她是一位杰出的物理學家,我們中國的居里夫人,是華人之星!”要不是後面有人等著,我還想多説幾句。
    記得,《楊振寧傅》的作者在書評中曾著重談及了中國的第一個諾貝爾奬是如何獲得的。
    1956年,物理學家李政道和楊振寧共同提出了物理學中的宇稱可能不守恆這個觀點。次年,吳健雄用試驗多次證實了他們的設想,打破了科學界對物理世界的守恆的固有思維,並將相關實驗報吿整理成論文,送《物理評論》。楊振寧和李政道於1957年獲諾貝爾奬。楊振寧坦言,“吳健雄幫了大忙 ”。也就是説沒有吳健雄的實驗結果,也許楊、李的理論只是停留在設想階段。
    雖然吳健雄沒有因該項成就與楊振寧、李政道同獲諾貝爾物理奬,但爲她奠定了作爲世界一流實驗物理學家的地位,並公認爲世界最杰出的物理學家之一。紫金山天文台還將一顆新發現的星星以她的名字命名。

民選官員

    年初四傍晩,邊吃飯邊看電視新聞。突然屛幕上見到了趙嬿,她是去年底剛上任的薩拉托加市市長,民選官員。那天是個周末,她穿著盛裝,在當地的農夫市場派發裝着中國結的紅包,和不同族裔的居民一起慶祝牛年春節,並向大家拜年。
    其實,至今我並不認識趙嬿。但早就對她耳熟能詳。
    十幾年前矽谷有一班老中橋牌發燒友自發組織了一個橋牌社。成員中臥虎藏龍,大多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來美留學的學霸或各行業里的成功人士。他們每周日下午打牌,沒特殊情况幾乎雷打不動,有的還特別較眞,每每輸贏已定,仍不善罷甘休。晩上短信電話不停,復盤小結沒完沒了,都快成了專業選手。當然,不可否認他們在美國各種比賽中都屢創佳績。就這樣,在老公的嘴里我認識了他們,而趙嬿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趙嬿來自中國古都西安,高中時移民來美,畢業于加大伯克利分校,後來一直在高科技公司打拼。與衆不同的是,她加入橋牌社之前就積極參與各種社會公益活動。她是矽谷科技協會會長,還曾經擔任了多年的矽谷工程師協會理事長等公職。後又競選薩市市議員。她態度明確地表示:“我們也是這里的主人,不是外人,我就是想實實在在地爲城市和市民做點事。”橋牌社的牌友們也給了她很大的支持。在她競選期間,大家利用空隙時間替她做義工。甚至還有牌友替她挨家挨戶地掃街拜票。
    讓我對她刮目相看的還遠不止這些。趙嬿是妻子和三個孩子的母親,擔任市長至今仍是全職工作的工程師;工作之餘,還有不少興趣愛好。她乒乓球打得不錯,還經常參加長跑。灣區凡有馬拉松比賽都有她的身影,橋牌也有長足進步。她游刃有餘地變換角色,不打官腔,沒有架子,坦誠而不做作地與人相處。
    祝這位聰慧,堅韌,知性,精力過人的女市長,新的一年造福一方,提陞自己。
    後續:最近,全美發生了一連串針封亞裔的仇恨犯罪。趙嬿和硅谷一帶幾乎所有城市的市長、加州參議員、衆議員、還有不少社團組織,發起了多場停止仇恨亞裔的集會。他們慷慨發言,高度讚揚了亞裔對美國社會的貢獻。趙燕在集會中也強調:美國是移民的大熔爐,我們已經成爲了社會的整體,仇視亞裔就是仇恨人類。他們的呼籲獲得了當地許多族裔的以及社團的回應和支持。
    三月春寒料峭,別人眼里的“模範族裔”,包括橋牌社的兄弟姐妹們也不再沉默,他們踴躍走上街頭,參加到反種族歧視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