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兰及周边地区消息

浦瑛開講:爆炸現場 採訪報道

   江虹也來自上海,老鄉見面自然就更親切。她和先生在中國學的都是英文專業,九十年代到美國後先讀書,後來開始做進出口貿易,做得很好;後來中美貿易戰愈演愈烈,他們不得不轉行進入製造業,自己建工厰,一邊做一邊學。他們看中了當地的豐富資源,也爲了更靠近客戶,4年前把工厰從東岸搬遷到此地。現在擁有2家工厰和一家貿易公司,主要生産鋼鐵公司、鑄造業等所需的工業耐火産品,貿易公司經營了24年,進口各種各樣耐火材料和原料。目前共有40名員工,其中有34名當地雇員,生産耐高溫産品。許多人看了油管頻道上採訪他們的報道後,以爲她的厰是生産燈罩的,其實只不過是産品外觀形狀有點像而已。當前他們一切都走上正軌,開始迅速發展,沒想到遭遇這么一場災難。
   江女士帶我們進了她們的第一家工厰,位于村中心的WYG Refractors LLC. 工厰是以先生的名字拼音第一字母命名。
   我們在會議室坐下,開始了第一段採訪。江女士開門見山地説,他們已經拿到有關部門對空氣土壤和水測試證明,都已經沒有問題,工厰已經在本周一(2月11號)復工。不過她的兩名員工當天下午就出現身體不適反應,眼睛和喉嚨都不舒服,只能吿假回家。江女士説,當地部分居民用的是井水,雖然有關部門説了目前井水沒有污染迹象,可以飲用,但是她有員工的孩子喝了井水後出現嘔吐現象。厰里一直在用飲水機,部分員工甚至不願意用公用水龍頭里的水洗手,轉而用乾洗消毒液進行擦拭。
   在採訪20分鐘後我和老章也明顯感覺到空氣里的氣味,和游泳館里的氯氣非常類似,眼睛也開始受刺激。
   已經過了工厰下班的時間,江女士主動帶我們去位于原爆中心的第二家工厰CeramFab Inc. 她們的這家厰應該是離火車脫軌起火地點最近的工厰了,説是離得最近的建築也大體不差。在全國媒體報道中反復出現、被稱爲藍房子的就是江虹她們的工厰。

   我們在現場看到停車場左側,大型作業車輛還在不停工作,扭曲的罐車和冷凍車殘骸堆積在一邊。“他們佔用了我們整修一新的停車場,過了好幾天才通知我們!儘管可以理解,但眞的很讓人無奈心痛。”看着眼前的滿目蒼夷,江女士神色凝重。
   另外停車場的一部分已經被車輛碾壓成泥,幾個工人正在把淤積起來的污水抽到罐車里。一個名叫Gal 的年輕人吿訴我們,他所在的公司專攻危險物品處理,這次事故發生後被緊急從東部巴爾第莫市召集過來。他們把污水和地標污染物質收集起來,統一轉運到別處再進行進一步去污處理。他們每天長時間工作,晩上住在附近公司找的酒店里。除了全套作業服和安全帽以外,沒人戴口罩。“環境部門説空氣正常了,不需要再戴(口罩)了。” 正逢昨天情人節,我送了他巧克力,看着他滿臉疲憊但精神還很飽滿,爲工作在第一線的人員點贊。

   還有厰房後面不到15米就是鐵路,雙向兩條鐵軌,被置換下來的燒焦的枕木和扭曲的鐵軌還在中間地段。厰房對面鐵路的另一側一塊空地上同樣停滿了各種工程車輛,不遠處有幾部挖掘機正在把挖起來的泥土裝車。厰房東邊不到50米外的樹林里堆滿了廢棄的火車車廂,那里就是第二次控制焚燒的現場。
老章走到鐵路中間尋找找最佳鏡頭。江女士叫他小心,因爲每12分鐘就會有一列火車經過。經營這條鐵路的諾福克南方貨運公司明白,停運一天的損失至少上百萬,所以事故後不到一星期他們就修復通車了。
   江虹繼續説:我們生産的是耐高溫産品,開個玩笑,即使火車爆炸燒掉了厰房,我們的成型産品也不會損失。“ 江虹表示。“事發時工厰里沒人,但是監視視頻記録了當時情景。“眞的很後怕!“江女士不住地嘆息:“正當工厰一切都走上正軌,開始迅速發展的時候,沒想到遭遇這么一場災難。我們現在就是想穩定恢復生産,對要求賠償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考慮。當地政府對我們也很重視,下午的情况通報會專門邀請我參加,當地政府對江女士的公司表示讚揚,是她們工厰帶動整個小鎮,江女士提到原來舊的厰房破爛不堪,美國這么富裕的國家,那個厠所都不堪入目,當原來工厰老闆看到裝修一新的厰房,雙眼有了溫度。
   我們在説話間一列混裝貨車駛過,有罐車冷凍車普通集裝箱車。卷起的塵煙中,列車轟轟隆隆,消失在灰暗的冬日里。

   事故的調查還在進行之中,今天有報道説,火車出軌燃燒之前20分鐘經過另一個地方的時候,就有人目睹了火車車廂底部有火花四濺。美國基礎設施陳舊落後,安全隱患急需排查的問題再一次被提及。

   目前有關部門阿霍空氣和水都沒有出現大面積污染情况,但長期影響還不知道,希望州政府能提供更多幫助。” 江虹表示,事故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値得慶幸,但它給當地企業經營和居民工作生活短期干擾很大,長期看其帶來的不確定性更大。俄亥俄州環保廳應急響應辦公室的庫爾特·科勒(KurtKohler,OhioEPA’sOfficeofEmergencyResponse)8日表示,事故地點的清理和監測可能需要數年時間,而當地居民經濟上並不富裕。
   就15日下午,江虹和數十名居民一起參加了一個律師就事故調查取證與發起賠償集體訴訟的咨詢會。大家憂心最多的是事故對當地空氣土壤和水質所帶來的長期負面影響,當地房價走跌似不可避免。還有鐵路局除了負責各種修理和居民疏散費用外,還給村里所有居民每人發放了$1000補貼,以安定民心。雖然已經有居民向鐵路公司提起訴訟。與長期資産縮水相比,被疏散居民每人領到的1000美元補貼可謂杯水車薪。更重要的是,事故對小鎮的營商環境的影響可能將是致命的。
   對當地企業作爲一個負責任的企業家,停工那一周,江虹沒有扣任何員工薪水,“因爲我知道大家都是靠工資生活的”,“但我企業並不大,我也並不是那么富有,這情形要持續多久?我們未來如何都是一個未知數。但江女士願望並相信政府一定會給予一個好的處理結果,這也是她全厰職工的願望。
   我在想2020年開始,疫情讓人改變了視角想法。就目前在慶祝中國新年期間,全美國各地都在高度慶祝中國新年活動,包括首次白宮慶祝中國新年。在人們歡天喜地的同時,災難連續不斷,加州2件兇殺案,有火車毒氣爆炸,土耳其叙利亞地震,密歇根大學槍殺…我還想起曾經我參與處理的克利夫蘭3件謀殺案:母親用炒菜勺子敲了女兒頭導致死亡,父母害怕把屍體藏在冰箱里還報警女兒失踪,還有2件情殺案,嫉妒慾望導致人失去理智,這一切都是害怕恐懼造成的。
   江虹吿訴我:他們有點生氣,因爲修鐵路把所有的廢棄的東西都堆在他們的工厰邊上也不跟他們打一個招呼,我説也許他們也是害怕恐懼如果您們不同意給他們堆垃圾他們也沒有辦法工作下去。江虹非常善良的説:出了這種天災人禍,我們會不幫忙嗎?只是吿訴我們一聲,也是對彼此尊重。
   天災人禍絶大多數就是人爲製造的,當人沒有滿足加科技發展的步伐越來越快,Chat GPT的出現,未來幾乎不需要人類了,我們必須警惕,等科技發展到一定的時刻,那將是人類的瓦解的時候。
   江虹比我大一歲,1992 年來美國求學,老张是1994年，我1991年,我們都幾乎同年代,回想起來出國就是圓夢美國建美好的家園,拿江虹説得中國像她這樣年齡的人已經在享受生活,我還記得老章在我們開車來的路上對我説60歲不要這么拼命了,因爲我沒有覺得自己在拼命,因爲生活其實是沒有多大意義,就是生和死,只是希望自己活着可以做有意義的事情,因爲只有自己帶給別人的利益和快樂,自己才會快樂,我也明白:有我沒有我明天還是明天,在當今世界,誰又知道下1分鐘會發生什么事情,把握當下,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浦瑛 章焱飞 摄影